“啪!”
响亮的耳光声崩碎两人再一次的相逢。
安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她不想,也不敢回头再看过去......这个一脸苍白,脚步虚浮扶着墙喘气的人是她熟悉的楚渊吗?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不是粗布织就,想必也没有哪个皇宫守卫会让闯入皇宫的刺客穿上这样好的衣服。
安羽背对着他,闭上眼睛不让满眶的泪水滴落下来,梗着脖子憋住满溢了想要哭出来的冲动,肩膀微颤:“你...可知,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你可知...”她的嘴唇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张嘴哭喊:“你这么做,不论...不论我们的大业成功与否...”
安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攥着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手心,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我本想许你将军之位……你本应该夫妻和乐,儿女双全......”
安羽的声音慢慢的越来越轻,她向前失神地蹒跚,梦呓一般描摹着她曾为楚渊规划的光明未来。
“小姐...属下...知错了。”
“知错?”安羽猛地转过身,看着苍白而虚弱的楚渊,没有血色的手指指着他,无法遏制地涌上满心的悲伤与愤怒:“那你告诉我,在你这一辈子都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毁了的时候,知错...又有何用?”
知错?
是已经知道是错,却还是要去;还是已经知错,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挽回?
不论他是哪一个,都一样可怜可笑。
他是师傅最疼爱的小弟子,是父亲开始教导自己接过大业开始,亲自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安羽除了恨铁不成钢,怨他一时冲动,更多的是满心的内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为什么没有留意到他的情况...没能嘱托谁...把他看管好。
他以后再无机会儿女双全,再无机会建功立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知他痛彻心扉时可曾后悔?
楚渊没敢再看安羽的眼睛,他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是以大局为重,为了大业连自己的一切都压了上去......小姐不会为他停留。
他跟进来,不过一厢情愿。
他奢望却害怕从安羽的眼中看到怜悯,扶着墙的手慢慢落下来,把腰折弯,脑袋沉沉地低下落到腹部:“那属下...便不再出现在小姐面前。”
楚渊佝偻着身子,摇晃而艰难地转身,步履虚浮,好似风中苇草,摇曳着,在四月的温暖中离去。
安羽抬了抬手,又放下去。
她在原地拄着扫帚站了很久,久到日暮已经微斜,检查工作的姑姑出来将她责罚。
她没吃晚饭,漠然地继续她的工作,夜幕降临后依然在原地清扫。
无月星稀的夜晚,宫墙内是那么的寂静,一个人,孤独而坚持地在清冷的宫道上挥动扫帚。
远处有一盏灯,倚在墙后,微弱的火芯,同样孤独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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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棕色的汤汁上稀疏地散落点点油花,一尾鱼身半淹在汤汁中央,浅灰色的鱼肉上有嫩黄的葱丝与青翠的葱段交缠。
其味鲜香,其型优美,已经去骨的鲈鱼冒着白色的热气等待被人品尝。
白玉筷子青瓷碗,珍珠米饭鲈鱼香。
小皇子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双手托腮,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等待松月被美味打动。
这已经是本月请来的第三个厨子了,他的父皇已经把目光投向他这里,要是他再敢开口说想尝尝别的珍奇美食,去找父皇撒娇肯定会被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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