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落在地上,周桐匆忙地回了一眼便握住赵雪霁的手,一脸歉意:“晓晓快些回去吧,陛下要来必定得布置周全,少不了要忙的东西,姐姐本以为按规矩第一个会是尹美人......”
周桐虽生得不算惊艳,却别有一番韵味,如今更是美人垂眉,泪光隐隐:“这些天姐姐怕孤单便留你在这长春宫,如今倒害你少了许多准备的时间,真是对不起妹妹。”
赵雪霁猛然听说自己要侍寝,满心塞满了慌张,想要急急忙忙地赶回去,心想就算匆忙整理也好过什么都不准备,只是她面对周桐自责却于心不忍。
“姐姐不必自责,”赵雪霁稳住慌了神的笑脸,略带着急:“这也不是桐姐姐的错,是雪霁自己贪玩忘了时间,没有每日晨暮都呆在宫里,这才有今日的错误——”
“才人,”迎春见赵雪霁欲慢慢安抚周桐,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开口打断她的安慰:“求您快回去吧,苏总管说陛下申时便来,您再不回去,难道让陛下去钟粹宫的时候扑个空吗?”
周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迎春,赶紧扶着赵雪霁的肩膀让她转身向门口,然后推着赵雪霁的后背嘱咐道:“迎春说的对,时间不能再耽搁了,若因姐姐让晓晓......有什么话妹妹可以改日再来与姐姐说道。”
赵雪霁匆匆忙忙地与迎春一同离去,周桐在长春宫门口远远目送。
她一身墨绿色的长裙,发丝简单地挽起,以浅绿丝帕拭泪。明明是因为只能穿得起宝林配饰,却又恰到好处之感,周身典雅贵气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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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了好些了吗?”
檀香缭绕,李思远卧在软塌上,眯着眼睛,一脸惬意,手中拿扇一下一下无意识地在肚皮上轻拍。
易舒坐在塌边,手里拿着李思远本该批改的奏折,用轻柔的声音为其念诵,等待李思远听完,便拿起紫金狼毫蘸上朱砂代为执笔。
“没呢,那家伙,劲儿可真大,都快赶上青君宫里两三个赶人的宫女了,这么给朕的脑袋来了一下子,得亏朕头铁,不然...”
他说着便坐起来,来了兴趣,像个对着伙伴炫耀的孩子:“你说那五个大钱看着也不是壮汉呐,这么粗的雕花,朕后来自己试了试.....”李思远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下意识转移话题:“她是怎么给掰断的?”
“陛下还有心情思考那个刺客的事情,想必是早已痊愈了,”易舒把手里的奏折和狼毫塞进李思远手里:“妾写得乏了,陛下还是自己来吧。”
这倒是易舒第一次使小性子,她趁着李思远愣神之际,起身理了理衣裙,看着李思远意味深长道:“倒是妾忘了,陛下早已答应了青昭仪,连额上的伤口都能用以闲话玩笑,想必伤口早已不疼了,妾又何必枉做小人?”
见皇帝不看自己她也不在意,福了福身:“妾有些话陛下不爱听,妾也就不再提起,妾告退。”
易舒慢慢地退了出去,李思远在原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挽留,待她出门才独自嘟囔了一句:“朕...不也是看你累了想陪你聊天么……”
撇了撇嘴,他觉得今天是因为易舒替他听写奏折过于劳累的缘故,想了想对着长芳招了招手。
“主子,要奴才替您把德夫人唤回来吗?”
“不...今天还是别去找小舒了,”他想了想:“不过朕觉得该向她表明,朕并没有因为她的任性而生气,”
李思远揉了额头,伤口结痂,已经开始痒了起来,不知道是伤口的缘故还是他今天突发奇想,他用一种慎重的语气开口道:“朕记得妙才人也在钟粹宫,今天就去那儿吧。”
“是,”长芳应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思远的表情,拿不准陛下是不是想要借机敲打德夫人,犹豫片刻还是没敢开口,转身传令门外的苏总管:“传令,陛下今晚夜宿光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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