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抬头望着他。
这是一张轻风拂柳般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青春的色彩。
我并不认得他。
说起来天道行,除了爹以外,我最多就认得一个人。
那就是以一手摧心掌闻名江湖的“摧心不摧”方摧心。
于是,我回答了一句:“三人行!”
这人忽然行以大礼:“属下易兰殊,受宗主之命,前来拜见少主!”
我恍然大惊,侧身避开,说:“你错会了,我并非少主!”
易兰殊说:“宗主说过,只须他逝去之后,一旦太子捕杀盗墓者,当在九月鹰飞之时,命我前来相见少主,以奉上锦囊!”
锦囊呈上,一个颜字触目惊心。
我不觉问他:“你是天道行的?”
易兰殊说:“不是天道行,是三人行!”
我不觉一愣。
易兰殊并不解释。
但我很快明白过来,他定然是爹除了天道行之外的秘密人手。
而显然,除了易兰殊,肯定还有一位。
但我也没有问。
至于锦囊一事,我却不曾听爹说起。
我望着他,终于接过锦囊。
易兰殊正要告退,我忽然唤住他。
远远的,正瞧见白衣又是一脸苍白的蹒跚而回。
何在正在不远的河边喂马,见了她便迎了上去。
我急忙对易兰殊说:“十五日后可否帮我暗中查探一下那白衣人的踪迹?”
易兰殊头也不回,一阵风般远去。
何在搀扶着白衣走了过来。
我将锦囊收了起来,只淡淡的看着白衣。
白衣的神色有些慌张,躲闪的目光让我更加起疑。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风色尚好!
我跟何在说:“你觉得我该去哪儿请一位占卜师问问?”
事实上,我的确是没有办法了。
何在说:“我可以去找,我曾记得在我的家乡有一位占卜师,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我说:“既然如此,就拜托了!”
何在去的时候,我坐在马车上静静地想着。
他什么都没问,就去了。
假若他真的找到了占卜师,就该带来见我。
只是他该如何找到我,这才是我拭目以待的。
白衣只是倚窗闭目养神。
她的神色萎靡而苍白,好像血色越来越遗失。
我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白衣忽然睁开眼睛,问我:“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说:“你的精神看起来不怎么好,还是算了吧?”
白衣笑了笑,说:“有吗?姐姐多虑了。还是说吧?”
我本来便是要跟她说的。
于是,掏出锦囊。
拆开!
我的手不由微微的颤栗。
这是爹要去投胎前留给我的,他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我的心一阵酸楚。
爹的良苦用心,从来如是。
当初,我为了要去寻找杜三娘,不惜从小就离家出走。
那时,我还曾怨过他,以致言辞冷漠。
曾经留在窗台的那一纸便曳,我还记忆犹新:
爹、娘,我带着前世而来,是注定要离开的。
原谅我,就当从来也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娘看了之后,倚门放声大哭,然后呼喊着:“我的玉儿,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玉儿……”
可惜我没有听见。
暮色苍茫,我已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现在想来,我是如此的自私,是如此的幼稚,又是如此的一次又一次的伤着他们的心。
可是他们从不曾怨过我,任何时候,都以伟大的爱,包容着我。
这便是爹!
这便是娘!
我望着手中的锦囊,忍不住泪如雨下!
白衣有些慌了,说:“姐姐!姐姐!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我说:“白衣妹妹,你知道吗?这……这是我爹去投胎前,派人送来的。”
白衣有些惊讶,错愕的望着我。
我终于展开了纸曳。
只见上头写着:
若在九月鹰飞之时,一旦靖王爷立位太子,然以杀人灭口。
当往去年雪山!
我心头砰砰直跳。
白衣更是惊讶不已。
此时不难看出,爹在帮助靖王爷之时,似乎已料着今日之事。
难道这一切,便是因为狡兔尽,走狗烹?
但我认为不是。
关键是爹留言的最后一句!
当往去年雪山!
我心头一阵激动,不由想起了关于六扇门四大高手的那首歌谣:
去年雪山柳飞绝,悔不当初,恨连城,别把血红衣!
当初爹与惠当初和血红衣说起恨连城的真实身份,在得知恨连城实际上是前太子安插在六扇门的卧底后,他们都为此愤恨不已。
虽然没有说明,但似乎柳飞绝的死与恨连城大有关联。
据后来我的猜想,极有可能是恨连城直接害死了柳飞绝。
柳飞绝!
我曾一度为这个冠誉六扇门四大高手之首的柳飞绝,到底是如何一个人物而动颜。
如今他在爹的锦囊中再一次活跃起来,让我毫不迟疑的做出一个决定:
当往去年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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