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婧怡的双腿上，是蹙眉酣睡的子瑜。

离恨舒不解，喝酒会令人痛苦，为何师姐们还喝酒？

婧怡如亲姐姐，抚过子瑜的面颊：“舒师妹，你不要介意，她们也是把压抑，埋藏在心中太久。”

“为什么压抑？”离恨舒疑惑。

婧怡思索中，笑，落寞的笑：“你不觉得，整个鸾凤峰的弟子，就像是师傅收养的一群孤儿。”

“师姐，你也是孤儿？”离恨舒诧异，一直以为，整个天剑阁，就自己一个孤儿。

婧怡瞳孔浮露忧伤：“我和许多师姐、师妹，是从小就被抱到山上来，或者被父母送到山上来。有的会记得父母长什么样；有的不记得。但都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离恨舒抿了抿樱唇，发觉修仙这条路的风景，并不那么美好。安慰：“或许是因为师姐们资质好，是修仙中的上等人才。”

正如离恨舒之前一次聊天中，所感悟。

进天剑阁，只要资质好，就不会收钱，而且还会把天剑阁的心法、剑术，倾心传授，修行成仙。

但卿可知，是把命，无意中“卖”给了天剑阁。

下山除魔，与魔浴血搏斗，需要天剑阁弟子冲在最前面。

有多少弟子，在修行的道路上，死在了仙魔大战中？

“还有像巧云，曾经资质很好，修为也很高，但在跟魔教中受过重伤，形同废人。最后是师傅收留了巧云，经过多年细心照顾、治疗，巧云才能缓慢修行。”

“水儿的经历，和你很相似。虽是朝云国丞相之女，但资质一般，又恰巧遇到咱们天机阁重视人才、挖掘人才的时候，所以遭受过许多的嫌弃。是师傅维护了水儿最后一点尊严。”

“子瑜，你熟悉吧，平常不爱说话。因为她知道她自己资质很差，内心很自卑。师傅为了让她不重新流落街头，耗费了多年功力，以及使用百年灵丹，强行帮子瑜提升到知微三重天。”

“紫嫣，算是我们这些人中资质最好，修为最高。但她父亲投靠了魔教，所以她在天剑阁受尽白眼，还差点被逐出师门，是师傅帮紫嫣说话，才留在了鸾凤峰。”

离恨舒越听越震惊，这倒是离恨舒没想到的事情。又如婧怡师姐所言，鸾凤峰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是被天玥师傅收养，当做亲生孩子般照顾。

也终于明白，在比武前夕，说的那一句话。

命在，福才可长伴；命丧，一场空。

婧怡将压藏多年的不快，全都吐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舒师妹，你明天还要比赛，我送你上楼休息吧。”

各峰参赛者，全聚在天机峰。

掌门师伯念在鸾凤峰、雏缺峰是女弟子，所以特意留下两座别院，供女弟子们居住。

但终究，屋舍不充裕。

尤其师姐们都睡着了，是喝醉酒后，想忘掉过去痛苦的沉睡。

横着、斜着、趴着、坐着的睡，抛弃了仙子睡眠端庄的姿态。

所以当婧怡敲开门后，离恨舒吓了一跳。

竟然是天玥师傅休息的禅房。

天玥师傅正在打坐，眼睛都没有睁开：“你去床上休息，明天还要上擂台比武。”

“弟子不敢。”离恨舒惶恐。怕打扰师傅的清修，宁愿在院子里坐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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