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欢看着他，神色冰冷，面容苍白，整个人都很是颓靡，完全不像是如今名满京都的顾二爷。

顾长欢：“我要等公主回来。”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顾家的公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太一样，他也不上来。

黎江在临安皇城设了阵营，顾长欢便日日都出去找，四处搜寻，一个地儿一个地儿挨着找，每一个线索，每一处可疑的地方都要去。

就算是铁人，这样毫无希望的找，身心俱疲，也是撑不住的。

黎江觉得顾长欢对找容玥这件事情固执的有些可怕，他自己都快放弃了，但顾长欢还是要坚持。

终于，连续这么半个月，他倒下了。

黎江给他收拾了行囊，让他走。

黎江：“你快些走吧，再不走，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顾长欢长时间没有安稳地睡个好觉，他眼睛红肿了一大片，声音也嘶哑了。

他抓着黎江的袍子，哽咽的像个孩子：“我还没有见到她……”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西北军除了留守的容玥亲训的五万兵，还有五十余万散到各地的兵力，现下都已全部被召回。

监军急于求成，他希望通过容玥的死，激励剩下来的西北军，加紧进攻平宁。

于是大办容玥的丧礼。

监军明面上要取容玥的遗物做衣冠冢，实则暗地里，是想找到容玥的兵符，借此号令西北军。

顾长欢一人执剑，守在容玥营前，生生把棺椁挡了一一夜。

黎江觉得，那一一夜里，似乎整个地，都黯然失色了。那夜的月光，只为顾长欢来。

第二晨光微微之时，万俱静，飞鸟嘶鸣，初升的太阳在她身后，容玥带着一身血回来。

第一件事情，就是斩下监军首级。

她草木皆兵，甚至拿剑指向黎江，她只了一句：“你们都要害我。”

容玥坚持着清点完西北军人数，这才倒下。

她昏迷的七七夜里，军医都，可能活不下来。

公主的武功都已被废了。

但顾长欢一言不发地守着，黎江看着容玥昏睡过去的脸庞，忽然问他：“公主武功尽废，怕是以后做不了将军也大不了仗了，你还想娶她？”

“她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很能打仗了，在京都时，她可是什么都不会，譬如女红不好、写字难看，唯一会做到长寿面还做的超级难吃……”

顾长欢淡淡地打断他：“她能不能打仗，与我喜欢她有何关系。她不会女工，我替她练就好。她写字不好，我恰好习得书法，至于她做的长寿面……”

到这里，他终于笑了笑：“难吃便只给我吃就好。”

那是他守的第三，明日是个什么变数还未可知。而他却觉得，能守着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她，是件幸事。

顾长欢十分平和，像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做什么。

然后他：“我喜欢公主，不是因为她会打仗，而是因为她就是她。不论她成了什么样子，我还是喜欢她。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而已。”

“此次她若能活下来，我便一生都陪着她若真的命归道，那我就同她一起，去与那道理论一番。”

黎江头一回对一个人如此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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