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徐氏万万想不到最珍爱的芙蓉裙会被刚回府的莫初白给喷上一口血,她猛地站起身来,差点将莫初白带摔到椅子下面,她却顾不得了,拼命地甩着裙子想将那片血污甩掉,踉跄着想要远离莫初白,这一慌张,整个人就翻过椅子往地上跌落,速度之快,就坐在旁边的苏朗都没来得及拉住她。
糟了。莫初白额头瞬时冒出密密实实的汗珠,体内的寒毒发作让整个身子如坠冰窟,可身体表面却罕见的高热,热的她都想要伸出手去拉扯掉碍事的衣服。她神情委顿地瘫倒在宽大的椅子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着,嘴角还有殷红的鲜血不断往外流。
“雪儿,你怎么了?”妻子和侄女同时有事,苏朗没有任何犹豫地奔向两眼一翻晕过去的徐氏。将徐氏抱在怀里,急匆匆就往内室走,走了几步,总算记起刚吐了血的莫初白,连声道,“淑惠,快,让人叫大夫,大小姐这边,便交给你了。”
屋外候着的丫鬟婆子潮水般涌进屋内,有打了水擦拭莫初白嘴角的,也有跟进内室去侍候四爷夫妻的。
淑惠惊愕中无尽慌张,显然没搞明白刚刚还和谐的场面,骤然间怎么就成现在这样子?她瞧着莫初白毫无血色的脸,半睁半闭的眼睛,心说,不会死在这院中吧?这么一想,她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小丫鬟得了令,狂奔着去请大夫,她这个大丫鬟却不得不守在莫初白身边,忧心起自己的命运来,若是大小姐在芙蓉园有个三长两短,苏老太爷问责,主子们不会怎样,她呢?
好在有人站在她面前,沉着冷静地说,“我粗通医理,先让我帮大小姐看看。”
“你……你怎么进来了?”淑惠抬头便瞧见最近在四爷面前挺有脸面的小厮小金子,仓惶地指着门说,“还不快出去,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
“人命关天,事急从权。”金潇潇瞧着淑惠老鹰护小鸡似的将莫初白藏在身后,有些不耐地说,“大小姐的命重要还是这些破规矩重要呢?她若有事,你能有好果子吃?”
金潇潇最后这句话,点破了淑惠的心病,她张开的手软软地垂落下来,然后站起身,让出了位置。她瞧着金潇潇像模像样地给莫初白把脉,那张好看俊俏的脸端肃认真,并不显慌张焦急的样子,就像是一剂定心丸,无端地使她相信,有金潇潇在,大小姐绝不会有事。
“快去再打几盆温水来,棉被也拿两床,再熬煮一碗姜汤来,其他人都退开点,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和安静的环境。”金潇潇三两下将包括淑惠在内的人都支开了。
淑惠并不敢真的离开,就守在花厅外,巴巴地看着花厅内。
莫初白在清醒和糊涂之间挣扎,她牢牢记着这里是四房的芙蓉园,并不是安全的可以昏睡过去的地方。更何况,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寒毒发作的如此凶猛呢?
“怎么会这会发作呢?”耳边有人低声询问,“你没吃药吗?”
莫初白有些不敢相信金潇潇会趁着一片混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身边,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待看清金潇潇满脸的焦灼,才微微抬起手指,指了指刚刚喝过的那杯茶。她想来想去,饭菜都是和苏朗徐氏一起用的,那么,唯一有问题的便是丫鬟们端来的茶水了。
金潇潇勃然大怒,那瞬间花厅内外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那杀气逼得他们抬不起头,身子像被无形的力量禁锢着,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气来。还好只是一瞬,当莫初白用手扯了扯金潇潇靠在身边的手,屋内的丫鬟婆子们惨白着脸,却又怀疑刚刚的感觉不过是一场错觉。
莫初白随身便带着药,金潇潇背对着众人,飞快地将一粒药丸拿出来喂到莫初白嘴里,以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先压下寒毒。”
莫初白听话地将那药丸艰难地咀嚼后吞咽下肚,正想告诉金潇潇别太担心,很快她就好起来,却又是一大口血吐了出来,同时肚腹绞痛无比,她实在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怎么样?”金潇潇急道,在急冲冲跑进来的淑惠面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镇定了。
“哇……”又是一大口血吐出来,莫初白软软地靠在椅子上,血丝从嘴角牵下,淑惠连忙用帕子去擦,可不等擦干净,莫初白又继续吐血了。
莫初白近乎绝望地抬起头,看向金潇潇。这当口,两人对视间,哪还有不明白的。这药丸,和那茶杯里下着的不知什么药,药性是相冲的。或许四房没人想要莫初白的命,只是有着自己的算计,可偏偏,莫初白怆然一笑,这一次,她怕是真会丢了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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