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夌峨委屈地红了眼圈,
怎么到头来,还是全部都白费了。自己千里迢迢赶到东京,除了被绑架,被下药,被当作人质之外,一点好事都没——
她抬起泛红的眼睛,回头望了望韩憺。
只有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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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天色暗了下来,可城中的街市却没有黯淡。花灯升起在东京每家每户门前,汇聚成万点灯火,与头顶星空相映。十里长街好不热闹,人流车流马流不息。
苏夌峨与韩憺穿梭于其中,两人都不讲话。
韩憺的心里一半是对苏夌峨的怜悯,一半也有对那个朱勔的愤怒。
这人竟如此玩弄权术,对天子要求的工匠都敢暗地里动手脚,真是好大胆子。
但韩憺也知道,自己的愤慨和援助终究是有尽头的。尽头之外,无数苏夌峨还在为着这些人的险恶不断奔波,寻找所谓的“来东京的父亲”。
那个逃走的金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离开,自己却奈何不了。
种种一切。
不甘心。
韩憺咬牙。
“哎!没办法!”
苏夌峨突如其来地一句开口倒将韩憺吓了一跳,他忙看向苏夌峨。
花灯映照下,苏夌峨的脸上带着一丝落寞,但注意到韩憺的眼神后,苏夌峨还是挤出一个笑容。
“没办法,明日休息一上午,我便回苏州去。”
韩憺有些惊讶:“就走吗?”
“不走又能如何呢,父亲不在,母亲在家苦等,唯一知道父亲行踪的人,还是那个朱勔。”苏夌峨的声音一沉,“不过我不会放弃的,父亲我终究是要寻回来的。”
韩憺颇为讶异地看着苏夌峨。
“韩公子为何那样看着我,”苏夌峨笑了笑,“公子要看的话,不若这样,元夕佳节,公子看我带这个雪柳如何。”
苏夌峨随手拿起路边摊铺上的一支雪柳,别于发间。
那摊铺的老板笑眯眯地看看苏夌峨,又看看韩憺。
韩憺也释然的笑了笑。
没想到,苏夌峨竟比自己成熟了这么多。
韩憺朝摊铺老板一伸手,便付了钱。苏夌峨吃惊地想拦,那老板却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哎呀,姑娘你生的美,这雪柳最配姑娘了!”说完还朝韩憺使了个眼神。
韩憺知道那老板是误会了,想解释时,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也罢,他与苏夌峨,早已不是误会便可以隔阂的了。
于是他转而开玩笑地作势要牵苏夌峨的另一只手,嘴里逗着她玩,说道:“是啊,依大伙看哪,苏姑娘你生的美,雪柳自然般配,还需问我做甚?”
苏夌峨还在为又让韩憺破费感到难为情,听闻他的玩笑话,又好气又好笑地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韩憺的肩头。
她的手却没有从韩憺的肩头上放下。
“那,公子是要留在东京,不走了吗?”
“是。”韩憺答道。
他要留在这样一张破网之中,日日夜夜分不清是补救还是挣扎地守护东京,守护大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握的紧紧的小拳头。
“那,”苏夌峨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明日便要与公子分别了。”
韩憺笑道:“是,姑娘若有心,韩憺便与姑娘书信来往。”
苏夌峨的脸微红,轻声道:“我与公子书信来往做甚,又不是……”
两人均不再言语。
首饰摊铺的老板带着笑注视面前的两人,又转而欣赏着苏夌峨头上由自己制作的雪柳。
“做工还真不赖。”老板得意洋洋地想到。
东京灯火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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