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后院的这些个,应该侯爷的嬷嬷报于管家,管家定下来,到时拨银拨人的。”
“侯爷的嬷嬷?不就是那个方嬷嬷吗?她是问了侯爷的主意吗?”贺丰浦问。
“平日时,在咱们屋里,倒没听侯爷过问这些事。侯爷跟老奴说,无论您有什么要求,让老奴去跟方嬷嬷说就是。“嬷嬷说。
小红说”这个方嬷嬷,平时可是见不着人!呵,别的人家儿,都是管事一早来主人面前听吩咐。咱们却是要什么还得去巴巴儿的找她!看来,是真拿咱们不当回事呢。”小红怂恿。
“把她给我叫来!”贺丰浦态度严厉的说。
嬷嬷说“等一等!”
“夫人,您没把管家接过去,这府里,肯定还是按照原来府里的规矩的。她一个下人,哪知道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呢?肯定是按旧例的。侯爷不是说让您开始接手府里的事务了吗?您接过手,再调整就好了。现在叫了她来,她如果说府里原本就是这样的规矩,您到时说什么?”
小红心里对嬷嬷这话不满意,对夫人说“夫人,您嫁了进来这么长时间,虽说没接手家务,但你是这刘府的夫人,老太爷老太太不在,您最尊贵!小事不提就算了,这么大的事情,下人们都没人来跟您说一声儿,这从哪都说不过去。至于怎么说。。。。在府里,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还敢回嘴?”
贺丰浦一听,脸色更为不好。
“昨儿奴婢去正院里看了,那位大小姐,住的是东厢房,还不是正房呢,奴婢瞧着,就相当的豪华。咱们院子虽然不错,但跟正院比起来,还是差得多呢!那儿可真是又大又气派。您是府里女主人,还没住呢,她一个姑娘家,倒先给占了。哪个府里有这样的事儿?知道的是您明事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小红没说下去。
贺丰浦一听这些,正说到她敏感地方,气的脸发白。
嬷嬷说“夫人,这话放在别人家或者没错,可是,侯爷那么疼您,您有什么想法做不到的?咱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呢,闹起来有什么好处?不如,您就开始接管家物吧,等接过来,就按咱们的规矩!什么大小姐大少爷方嬷嬷的,谁敢不听?!”她的脸上也出现一丝狠厉。
贺丰浦听完感觉也有道理,小红没再说话,心里翻着白眼儿。
过了一会儿,院门口传来说话声音。
一个丫头走进来“夫人,看着,是那位大小姐来了。“
小红赶紧拿了两个跪垫放在地上,争论暂告一段落。
只听到脚步声响,停在了门口,夫人身边的丫头小绿报“夫人,大小姐给你请安来了。“
贺丰浦正生气,也不出声,既然别扭,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门外的刘灵素,默数了八下,一抬下巴,莺歌带着个小丫头,就打开了门帘,刘灵素就迈了步。
门口的小绿再也没想到,大小姐未能里面应答就直接进去,刚哎了一声,想拦,大小姐身边的一个高个强壮的丫头一挡,刘灵素进去了。
贺丰浦看她贸然闯进来,吓一跳,就看到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穿着淡绿色细棉素衣,淡绿色斗篷。头发梳着双髻,两串又大又圆色泽细胞的东珠,绕在发根。小脸素静,态度平和庄重。
她站在中间,后面是两个穿同样服装的大丫环,再后面是个嬷嬷,再往后还有四个丫头,最后还有两个婆子,一大堆人簇拥着,比刘云都气派!
人都进来,安静的站着,屋子一下子显得拥挤。
贺丰浦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愣了。
只见刘灵素轻施一个福礼“刘灵素,问夫人安!”
然后就站直身体,轻抬眼,看着贺丰浦。嗬,真是个美人呢,真是无一处败笔。。。。
她眼睛根本就没往垫子那里瞧。
她身后的一群人,跟着她一起向夫人行完礼,轻轻低头,站在她身后。
贺丰浦的嬷嬷说“大小姐,您今儿是第一天正式请安,按规矩,得行个大礼才是。您看,这里备了垫子,您给夫人行礼吧。“
刘灵素眼睛都没往嬷嬷那边看一眼,转身直接坐在夫人左边的椅子上。
她个子小,莺歌扶着她坐好。
她端正的坐着好后,问道“夫人睡得可好?这天早晚还有些凉意,夫人还是要注意增添衣物。“哼,身子本来就不好,整天病病歪歪的,偏偏穿得这么单薄讲究。
根本就没理睬嬷嬷说的话。
这么答非所问,贺丰浦,嬷嬷,大丫头小红小绿,一圈人都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女孩子怎么是这么做派?
贺丰浦说“大姑娘,刚在门口,我还没通传你,你自己就进来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再者,刚嬷嬷所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这第一次你来请安,跪下行礼,也是应该的。还是说,你觉得我当不得你行礼!“她立着眼睛,压力施向刘灵素。
刘灵素却不慌不忙的说“夫人,昨天您丫环传您的话,让灵素今天早晨辰时来请安。灵素准点到的,丫环也通传了,灵素是等通传完了才进的这个屋子,不进来,难道还等您出迎吗?还是您想把灵素晾在屋外半晌,给灵素一个下马威昵?您不会这样做的吧?贺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不会教您这样。。。。为人继母的吧?”
她态度庄重,语气平和,没一丝的轻视,但这话,却跟刀子一样扎人哪。
贺丰浦瞪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
哪个像样的人家儿,会教家里女子如何当人继母?!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这么红口白牙的恶毒言语。
就看那小女孩儿面无表情,接着说“这屋子里,只有您和灵素两个主子,灵素对您问了安,您还没说话,一个奴才,就跳出来说说道道。灵素没接她话,是因为不会自贬身份与一个奴才计较,只当她是没个规矩的。您的奴才,灵素也不便多说,当没听到罢了。“
贺丰浦一听瞪大了双眼”你。。。。你!”浑身直抖。
嬷嬷听了,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就算是刘云,由小到大,对她从来都是嬷嬷长嬷嬷短的,很有敬意!
她一个小丫头却在这里“奴才奴才”的,连个话都不屑搭。
真是丢死人了,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个,心里顿时对这个小女孩无比的怨恨。
“说到大礼。。。。。“刘灵素又开了腔。
”夫人,今天非年非节,上来就让我磕头行大礼,恐怕于礼不合。您是长兴侯府当家夫人,要求我今日起开始请安,这是您的权力,所以我依礼而来。而我刘灵素,是长兴侯刘府第十一代嫡长女,也自有我的尊严。动不动,就屈膝矮人一头。。。。我刘家祖宗没教过。请恕我不能从命!“
“况且。。。。”刘灵素终于脸冷下来,淡淡的盯着贺丰浦。
“我娘仙逝三年周年,在龙泉寺的法事,也未见您前去灵前,下跪执妾礼。灵素还以为贺家就是没规矩的人家儿呢!怎么,到了要求别人的时候,就与要求自个儿不一样了?“
一句句话跟冷刀子一样,割得贺丰浦目瞪口呆。
她眼泪差点出来,气的要死,手指着她“你!好,好你牙尖齿利的丫头。还真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刻薄,心怀恶毒,口出是非。”真想冲上去抽死她,但毫无准备的来这么一下,她有些蒙,还真没敢动。
刘灵素如此粗暴,夫人身边的小红小绿也一时没开张嘴。
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但收拾她身边的人还是行的。
贺丰浦一指她身后的嬷嬷,“好好的一个小姐,都是你们这些奴才,不引导着小姐学规矩,倒教着她对母亲出言不逊,这要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长兴侯府?来人,给我掌大小姐贴身嬷嬷的嘴。“
高嬷嬷和小红听到,就要过去揪扯。
刘灵素却慢条斯理的说“夫人,且住手。”
刘嬷嬷挥手就把她们俩打到一边。。。。。
“好叫夫人知道,前面这个嬷嬷,和后面两个丫头,卖身契并不属于刘府,她们是我母亲的陪嫁,是现任长兴侯原配夫人的私产。这就是说,她们是我母亲的财产,您,还真没权利处罚她们!我母亲去世后,她的私产由我暂时接管,就算是父亲要处置她们,也要跟我先打个商量。所以,呵呵,她们几个,您动不得。”
贺丰浦疯了快”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教养的?“
“灵素今年八岁了,从生下来,都是父亲亲自教导我。要问我为何如此没教养,您倒可以去质问长兴侯,他是如何教导的我!哦,接着说,最后边那四个小一点的丫头,才是刘府的奴才,您要是气不过,倒是打的卖的。只是您想好了,她们都是我刘府的家生奴才,她们的祖辈,都跟在我祖父祖母身边伺候的,在这刘府里,很有几分体面。动手之前,劝您还是仔细想想。”
那四个才十二三的丫头站在那里,微低着头,双手交叉腹部,双目低垂,态度恭顺。
刘灵素看了看时钟,站了起来“夫人,到了时间,灵素的老师就要来了,要回去准备上课。明天再来给夫人请安。”说完施一礼,转身走了。
她身后的人,也都半低着头,静悄悄的随她出去。
贺丰浦目送她离开,半响,才哆嗦着指着她的背影“她,她才七岁?这是妖孽,是怪物!快,快去给我找表哥来,快去!”她趴在那里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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