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恬贵人不曾作践于她,她也决定好心拉恬贵人一把,再者,恬贵人与她同为长春宫的人,若是恬贵人见罪于皇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对长春宫的人也有影响。
“贵人请三思。”
恬贵人噗嗤一笑,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玛瑙翠玉钗。她酷爱浓香,举臂一动,周身的香气便如起了涟漪的湖水一般,在空气中缓缓漫卷开来。
“在温常在眼中,我莫非是为了邀宠而求的么?我虽入宫不久,却也不蠢。”
原来恬贵人做平安符并非是为了皇帝……
温常在行云流水地赔了个礼:“那便是我想多了,贵人莫怪。我今日去见昭妃娘娘,平安符的纹样布料,与其中所填的香药,定会替贵人一一问了来。”
“那多谢你了。”恬贵人唇角轻轻勾起,自是别样风情。“还有一事,盐儿的名字已然改了,你也一并转告与昭妃罢。”
“妍儿?”温常在一怔,仔细地回想着,估摸着还是去年冬日在御花园之事。
竟有这样久了……细细算来,恬贵人与她们实在没什么交情。先前她们商量要招安于恬贵人,谁知没过多久皇后就生产了,从皇子落地到如今,围绕着坤宁宫的大事小情从未停过——招安之事也被她们渐渐淡忘。
温常在的身子立直了些,正色道:“这是谁的名字?撞了昭妃娘娘的名讳。”
“那日你不在,应是不知道的,你好生转述便是了。”
恬贵人显然是不屑与人熟络的性子,见温常在妥帖地答应了,便催着温常在快快动身。
温常在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只好揣着满腹疑团离去。
先前绾妍说这恬贵人奇怪,平日里不来往也不觉得,今日一接触,到真是有些秘密的。
恬贵人伫立在那儿看着温常在的背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有些落寞。
身旁那个原叫做盐儿,如今唤作海棠的婢女瞟见这美人伤怀之景,也如挪不动眼似的,莫名地心疼起这美娇娘来。
“您这些日子为着平安符下了不少功夫,又是寻绣娘又是托人去宫外买绣样的,为何还是要去问昭妃娘娘呢?昭妃娘娘性子跋扈古怪,若是小气起来,主子是要吃亏的。”
“这些功夫有什么用?依旧是得不到与皇上那个一样的,若不去问昭妃,难不成去皇上身上摸?”恬贵人收了远眺的目光,蹙眉低声道,“你以为我有那个本事?”
“主子,海棠不是这个意思……您莫要伤感。”海棠急得咬舌头,话都说不圆了。
“罢了罢了,原是我自己无福,与你有何干?”
“主子生得这般貌美,怎会一直无宠呢,依着奴婢看,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恬贵人抿唇不语,这样的话只怕是宫里每个娘娘都听过罢。她垂下眼睫,明知无果,何必再盼?这样的话除了麻痹掩饰,再无旁的用处。
但是在她这儿,倒是连麻痹掩饰都无用了——恩宠这回事,她比谁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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