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故急着走呢?今日难得有空说说话,不如来亭中一叙?”
许湄一面说着,一面理了理衣裳了坐在小石凳上,绾妍见她如此,只好走过来坐着,将酒坛搁在桌角。
许湄垂眼一笑:“这是妹妹酿的酒么?真是香。说起来,过了这几个月,你的手也痊愈了罢。”
“自然,现下已经大好了。”绾妍点头道。
“有件事本宫甚是头疼,今日得见妹妹,盼着妹妹能帮着断一断,本宫也可有些眉目。”
“何事?”绾妍偏着脑袋打量着许湄,这位淑妃娘娘一向聪明绝顶,还有什么能将她难住,而来问自己的?
她屏息凝神,想从许湄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却听许湄温然道:“那日本宫遇着恬贵人,见她腰际挂着一个与咱们圣上一模一样的平安符。只是,恬贵人不得宠,楚宫里像没这个人似的,不知她有何神通,能得了御前的风儿做了平安符?”
“你何苦将她想得这么讨巧卖乖,她并未去招惹御前之人,而是托了温常在寻到本宫这里。”
许湄睨了绾妍一眼:“本宫竟不知妹妹与恬贵人交情竟有这么深厚,为她人做嫁衣裳之事,想也不想便应了。”
绾妍没想到许湄将自己与恬贵人划做一党,不悦道:“不过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符罢了,什么为他人做嫁衣裳?淑妃真是草木皆兵。怎么说她也是蒙古的公主,偏生在咱们这儿不得宠,只能做个富贵闲人安然度日,一辈子交代在这里,实在可怜。”
“可怜?”许湄嗤笑一声,“妹妹真是如昔日一般纯良,当日蒙古王上书之时,又是给钱又是给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恬贵人私心想来大楚,是她自己千里迢迢来做你口中的可怜人。”
绾妍暗自思忖也觉有理,先前她怀疑过恬贵人的心思,只是去长春宫窥探之时并未有收获。
做一个与皇上一模一样的平安符究竟有何用……不知究竟是恬贵人藏得太深,还是当真只是为求个平安。
绾妍虽疑心,却不肯在许湄面前低头,嘴硬道:“空口无凭,淑妃莫要随意疑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许湄阴恻恻道:“本宫是好心提醒妹妹,若是日后在这小东西上真出了什么事儿,妹妹也难辞其咎。”
她见绾妍不安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知道这人心里打鼓,话锋一转:“今日为何只有你一人出来,乔鸯姑娘不在么?”
“淑妃今日是怎么了?东一句西一句,本宫还要问你身边的宝扇去哪里了?”
“皇后娘娘不是给各宫拨了几个新人么?宝扇在承乾宫管教着。”许湄见绾妍急起来,反倒一笑,“素闻你宫里的乔鸯姑娘颇为稳重,好像是当年得了太后身边女官教导的,是不是?”
绾妍听许湄难得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扬了扬小巧的下巴,略得意道:“是。”
“可否请乔鸯姑娘闲暇之时来承乾宫教导一二,本宫身边的宝扇性子文弱,脸皮又薄,那些小蹄子反倒欺上她去。”
绾妍下意识要拒绝,只听得许湄轻声道:“承乾宫的猢狲们实在翻天,本宫明日便要向皇后娘娘禀明,求一位好的教引姑姑来,至于人选,本宫还是会乔鸯姑娘的名字提上一嘴的。”
“今日本宫来求妹妹,妹妹若准了,咱们便是私下里行事,不必惊动上头,乔鸯姑娘行事也不必因皇后懿旨而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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