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两派人打得胶着。这个当口,妹妹过去只会招惹是非,得罪了皇后也得罪了太后,终归是一件祸事。”
绾妍默然不语,温常在以为她开窍了,正要宽慰她,却见绾妍扭身便要向那边去。
温常在一把擎住绾妍的胳膊,又惊又怒:“既已晓得利害,妹妹何苦去蹚这趟浑水!”
“姐姐,我去将道理与他们说明了,那孩子一直在哭,可怜极了。”绾妍一面说着,一面将胳膊从桎梏中抽出来,又低声道,“皇后是皇后,幼子又何辜?”
温常在知绾妍固执,只好由着绾妍过去,又飞给绿衫子一个眼神:“看好你家主子,仔细坤宁宫的那些人,如今这些人都是气红了眼的。”
绿衫子一惊,点点头,急忙跟上绾妍。
绾妍近前,那些婆子们的泼话长了脚似的往她耳朵里钻。
坤宁宫的婆子们一面大放厥词,一面争前恐后地去抢着那太监怀中的襁褓,高声道:
“太后娘娘向来不管后宫之事,如今我们娘娘病了就急吼吼地将嫡子挪出去,是何居心哪?”
“自己没有,看着旁人有,明摆着眼红!”
寿康宫的几个太监反将那些疯婆子推远些,婆子又如海潮般卷土重来,锲而不舍地去扯他们的袖子。
楚善毫发无伤,只是被这些婆子的高喊吓得不轻,哭得凄厉。抱着他的太监垂着头立在最后,手忙脚乱地哄孩子。可太监不曾生养过,哪里会哄?干巴巴地动了动嘴唇,只当没听见。
见绾妍来了,太监们纷纷致礼:“昭妃娘娘金安”。
绾妍听了那些婆子的话,早就气得生烟,脸色铁青。那些婆子见绾妍来了,更觉血气上涌,一咬牙就朝绾妍扑过来,口里念着“这也是个来看皇后娘娘笑话的!”
绿衫子横在绾妍跟前,上去将为首的婆子推了个趔趄,狠狠剜了后头发怵的婆子们,怒道:“当真是疯了不成,娘娘在此也要动手,也不掂量着自己的身份!”
绾妍气得声音发颤:“皇后娘娘病着,太后可怜孩子过了病气,才命人送去撷芳殿。你们这些刁奴倒是满嘴腌臜,死命拦着,是何居心?”
为首的婆子冷笑:“昭妃娘娘说得轻巧,太后若是当真盼着咱们娘娘好,怎会让他们母子分离?”
绿衫子皱着眉叹:“好心当成驴肝肺莫过于此,娘娘就不该来,由着孩子哭好了。”
绾妍将帕子攥得紧紧,横眉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的富贵都在嫡子身上,若是嫡子去了撷芳殿,你们也砸了饭碗,是也不是?”
绿衫子突然醒悟,旋即喝道,“口口声声说照料主子,任由这孩子哭得昏天黑地,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忠仆?分明是铁石心肠的罗刹。”
婆子们像被戳中了痛处,一个二个气得跳****婢们再怎么说也是坤宁宫的人,昭妃娘娘是铁了心与咱们过不去。”
“呸,少打量我家娘娘好性儿,红口白牙地来污蔑。”绿衫子朝一个太监努了努嘴,“去叫慎刑司的人来,将这些个婆子押到皇上跟前去!”
听到要请皇上,婆子们登时蔫了,面面相觑,恋恋不舍地松了手,眼睁睁看着楚善被他们抱去撷芳殿,恨得咬牙切齿。
这金饭碗哟,就这么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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