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地点点头。他好像是赞许地笑笑。说:“你救了他。”
“是他救了我。”我说不下去,又有点发抖。
他拿过我的衣服,再看了看我的手臂,转身拿了一把剪刀,把一只袖子剪了,然后稍微褪下毛毯,让我背对众人慢慢穿进去。他这么温柔,我忘记了羞涩。
接着,他把毯子盖在我的下身,蹲下来,准备帮我穿裤子。
“怎么没有护士的,你一个男医生在干嘛?”突然一声呵斥,刘晨阳帮我盖好毛毯,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看着来人,脸上没有波澜。刘晨阳变了。我欣喜地感觉到他的变化,有一种医生的气质和沉稳。
护士连忙过来问:“你们找谁?”她一边问,一边帮我把裤腿套了上去。
“沈若水,被泼硫酸的沈若水。”是沈从军的声音。“护士,她被泼到是哪儿?”
“手臂。”
“不是刘老师吗?”这边赵玉兰从呵斥转为惊讶,问。
“是的,阿姨,你好。”刘晨阳对赵玉兰点点头。。
赵玉兰有点懵,是:“原来你当医生了。哦?哦。若水怎么样了?”
赵玉兰走到我跟前,我才发现她身后还跟了沈歆惠。“刘老师,我是歆惠啊,还记得吗?”
“记得的。”
“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你的初恋情人若水,忘记我了呢。”
我抬头瞪着沈歆惠,冷冷的,一言不发。刘晨阳没有接话,只是稍稍笑了笑。
“刘老师,你知道吗?我姐姐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毁容了可怎么办?”沈歆惠越来越像赵玉兰了,她不动声色把我的事说了出来。
刘晨阳写字的手微微顿了顿,还是飞快地开了单子,递给她,说:“手臂被硫酸泼到,目前没有大碍,先去住院观察几天吧。”
“我来吧。”一声俊朗的声音。我一惊,连忙抬头,看向来人,我们俩眼光对视,一时无言。我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他看到刘晨阳帮我穿衣裤了?他听到沈歆惠的话了吗?我感觉出自己的在意,脸上的神情便有些不自然。
沈从军弯下腰,看了看我的脸,说:“思城啊,你看,幸好没有伤到脸。”
我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扫了一下在场的人,突然说:“帮我报警抓人。”
沈从军眼神暗了暗,嘴里含糊着应着。沈歆惠站在刘晨阳旁边,问多问西。
陆思城随手拿了护士手里的毯子,擦了擦我的头发,再披在我身上,来我身后帮我推着轮椅往外走。“出去再说吧。”
“等一下。”我说,刘晨阳走了过来,我抬头问他:“救我的那位朋友如果手术结束了,麻烦跟我说下。”
“好的。”刘晨阳看了一眼我,再看了看陆思城。我看他眼里没有了那抹神采,暗淡无光,透露出微微的倦意。
我听见陆思城说:“麻烦了,医生。”
我被大家拥着推出了急诊室,大门一关,似乎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抬头看陆思城,又说:“帮我照顾下救我的朋友,他叫李东强。”
陆思城手伸过来,帮我撩去了嘴角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我安排人过去。”我安心地转回了脸,我困了。
夜渐渐暗了,我躺在单人病房里,不一会儿警察过来录口供。我没有再提到沈浩宇,只是如实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之前,沈从军告诉我,沈浩宇一直在跟他一起处理新江项目的事,不可能指使米娜做这个事情。
我很想问指使需要在现场吗?可我很困了,很累了,不知道是不是药物里有安神的作用,我想睡觉。我不想跟沈从军争辩,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无关紧要的。
陆思城还在房间里,沈从军他们已经回去了,他说安排花嫂过来护理我。
“你也回去吧,花嫂应该快到了。”说真的,陆思城能来,我已经很感动,起码他的到来让沈家人不敢怠慢我。
“我晚上陪你吧。”他很坦然的样子坐在我的床边,好像他真是我的未婚夫。我有点茫然,但是还是记得推辞:“不用不用,我很想睡了。”
陆思城没有恼,他的手盘在胸前,那表达心里是不高兴了的。我突然惊觉,我为什么懂他的肢体语言了。却听他说:“睡吧,我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
我还想推辞,我还想问他怎么回来了?可是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好像眼皮千金重,我再努力地看了一下他,睡着了。
梦里,我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帮我抚去了乱糟糟的头发,帮我拉上了被子,帮我按住了惊慌的手。
是谁?我摸索着,是刘晨阳吗?还是思城,陆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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