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嫂面露难色,看了看我,我连忙说:“花嫂,去楼下随便买一些粥。”我怎么不懂她的为难,管厨房是老赵的老婆秀姨,是赵玉兰的亲信,他们俩怎么可能想得到给我专门做吃的。我一时间也无法启齿跟陆思城说这些,毕竟赵玉兰有一个好后母的好名声。
“好的。”花嫂连忙起身出去。
“等会。”叫住了花嫂,陆思城看了看我,拿起电话,只听他说:“安伯,嗯,好多了。好多,你送来吧。顺便把我的行李都带出来。”
陆思城要住医院陪我?我更加不安了。
“花嫂,等会我家这边送吃的过来,你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吧,这里我先照顾着。”陆思城支开了花嫂。
我还是不好意思多问。陆思城说:“等会安伯送燕窝粥过来。”
“爷爷也知道了?”
“怎么可能瞒得了他?我让他晚一点再来看你,免得影响你休息。”
可能因为我身体虚弱,情绪也不一样了。我突然就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是怎么了?”陆思城笑了起来。“好端端的哭什么?”
我认真地看着陆思城的眼睛,再也不用我那一套虚假的笑脸,我如此真诚,用我差点忘记的真诚,看着他,对他说:“我很感动,你们对我这么关心。我明明是假的,我没有资格得到你们的关爱。尤其是你,你我只是口头上的一种约定,我们的关系都是假的。我心里很不安。”我何德何能?
“那你就当是真的。”陆思城拿纸巾擦了擦我的眼泪,很随意地说。
“啊?什么?”我没听明白,陆思城已经站了起来,离我有一点点距离,说:“安伯说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么高兴,他跟你投缘,你就是真的。你确实即将是他的孙媳妇。”
我有点明白过来了,我和陆思城夫妻身份是假,但我和陆老爷子的祖孙关系却是真的。“你要求我当真的看待,是指应该好好对待和爷爷之间的感情吗?嗯,我会的。我对爷爷是真心实意的。”
陆思城撇了撇嘴巴,轻微叹了口气,走窗户边去了。
安伯的粥真好吃,还有陆思城有条不紊的吃相也很养眼,我虽然头还有点晕乎乎,但能下身坐好,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吃饭。花嫂原本想喂我,看我这么坚持就站在旁边照料着。只是一碗粥舀完,我真有点虚弱,没想到这么经不起病。
有人敲门,刘晨阳和医生们进来的时候,我刚刚躺回去,这一折腾脸色有点不够好,陆思城正怪我什么都要逞强。“我想起来去看李东强。”我还在抗争。
“等医生查房了再说。”
刘晨阳并不是烧伤整形科的医生,他应该是作为昨晚急诊的救治医生过来看看我,我没怎么看他,微微地低垂着眼睑。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怎么对待他,但不管我心里怎么想,那都只是我的心里,改变不了什么。
医生说我肺部感染了,得好好治疗,手臂上的伤他们会看恢复的情况再做打算,应该不会影响美观。就像其中一位医生说,其实被硫酸伤到,影响最大的还是心理。
我点点头。没有对大家说出我心里的恐惧和后怕。
问了李东强的情况,能不能去看他。李东强背部感染,引发肺部严重感染,情况比我严重很多,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但他们说都说他命是保住了,幸好在后背,并不影响面容,以后做植皮就好。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刘晨阳稍微停了一下,陆思城正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
“烧暂时退了,可能还会烧起来,注意保暖和休息,多喝开水。”
我嗯了一下。
刘晨阳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可是我们对视了一会,他只能给用听筒给我再次听了听肺,看着护士帮我挂上了盐水。
我突然觉得我很过分,想是应该聊几句的,便问:“刘老师,你现在在什么科?怎么都在急诊?”
“我是心血管外科医生,轮岗到急诊。每次轮岗都能遇到你。我正在想要不让医院给我分配去急诊室吧。”刘晨阳一本正经的话里有一点笑意,我跟着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要太担心,整形外科的医生技术都很好的。”
我看了看手臂,摇摇头说:“这里不碍事的。”
“你处理得很好,真让我惊喜。”
我还想说什么,陆思城进来了,跟刘晨阳微微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们。
刘晨阳也跟他点点头,说:“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你去见见你朋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点堵着不舒服。再看陆思城,他也看我,想不到他略带笑意地问:“你怎么还有医生当过你的老师的?”
“啊?哦。”我也跟着笑笑:“是高中的家教老师,喊习惯了,其实不算什么老师。”
“哦,原来如此。”陆思城笑意更浓,“你昨晚发烧,一直在喊刘老师,我还在奇怪是谁,刚才听你一喊,原来如此。”
“什么?”我惊了一下,忘记了手,一碰到,疼得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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