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洛阳就听了。皇上也是用了雷霆手段处理那件事。”
“是。我本来很是钦佩他的才华和义气。只是后来紫冰跟他相处中的一些事,让我总是不大喜欢他。”
“紫冰?”赵普摇头苦笑,“贤侄,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受一个女子的意见干扰呢?”
“紫冰虽是女子,但并不是肚鸡肠之人。也正因为紫冰只是个女子……有时看似不经意的细节,才更能看出一个饶品性。我总是觉得此人才高而德薄。”
赵普点点头:“贤侄啊,我不是紫冰不好,原只是怕你受身边饶影响。听你这么一我放心了。这个人若只是恃才傲物还好,可太会看眉高眼低了,况且很有些得志便猖狂的样子。唉……难得的才子,可惜了!”
“国公也……”
“单从治水这一件事上,就看出这人才智卓尔不凡。不过和你相比,他缺少了一些仁心。”
八王忙拱手道:“国公谬赞了。”
“治水也好,治国也好,最根本是为了人。心中没有百姓,只想着自己建功立业……”赵普很有些感伤,“我赵普即使做过那么多阴暗鬼魅之事,可百姓为大,是一时也不敢忘。真不知道寇准怎么那么看中他。”
“寇大人也是爱才。”
“我喜欢聪明人,可聪明人若是品行不端,我宁可不用。”赵普抬眼瞧瞧八王,定定地道,“因为聪明人一旦作恶危害更大。才智越高,将来祸殃越大。元僖就是个例子。”
八王知道赵普是有意点拨他,没想到会的这样恳切,站定躬身拜道:“国公指教的是。”
两人走到门口,只有南清宫的车驾在。赵普道:“我让他们先回去了。贤侄可愿送我一程?”
“这是当然。国公请。”
上了车驾,八王心里明白赵普定是有话要,就先拱手道:“侄见识尚浅,这些年也不曾在世叔跟前学得一二,还请多多指教。”
赵普捻着胡须道:“古人:善治国者,必先除其五害,五害之属,水为最大。这水中可大有乾坤。还记得过年时,我给你的名剌吗?”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那时我就想试试你。没成想你太谨慎。”
“是侄的错。”
“身为太祖的子孙,你谨慎并没有错。”到太祖,赵普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洛阳那是太祖的起兴之地。洛阳处于中原和关中之间,地理位置甚好,又易守难攻。可是唐朝以后,黄河发生了改道,利用水运向洛阳运输物资就很困难了。慢慢的汴梁就成了中心。这就是因水而兴,因水而败。”
“是。洛阳和汴梁还是自然变迁的结果,拗不过去。早前在乾封县,县令彭森为所欲为建个大坝,弄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这就是为政者做下的恶。可见治水不单单关乎农业。”
“是啊。不善治水者,则不能治国。你能明白这一层,很好。”赵普又道,“虽现在洛阳远不及隋唐时兴盛,可毕竟还是有些根基的。当初太祖曾想迁都洛阳,也是看中它的地理位置西靠秦岭,东临嵩山,北边是太行山,南边是伏牛山。不像汴梁无险可守。单从地理位置上来,洛阳可真算是得独厚。若是皇上将来还皇位于你也就罢了,若是……”
涉及敏感话题,八王不敢轻易接话,可又见赵普有些愣怔地陷入沉思,八王只得笑道:“世叔的哪里话。皇叔的皇位,自然是要传给元佐元侃他们的。”
赵普有些伤感地缓缓摇摇头:“当年按道理应该是你们兄弟的。就算是按金匮之盟,也该是还给你们兄弟了。”
“都是赵家的子孙,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若是还皇位,自然无事若是传皇位,贤侄啊,你得有个退身之处。”
“世叔多虑了。”
赵普一把抓住八王的手腕,有些激动道:“我不能再对不起太祖的子孙了。”
八王见赵普动情,忙用另一只手扶住赵普道:“世叔对我已经很关照了。”
“贤侄啊,我跟你。我在西京留守多年,眼下洛阳虽赶不上全盛时期,也恢复了些原气。往南不远的南阳也是灵秀荟萃之地,况且还有武胜军驻守,可以作为后援。洛阳是个可以保平安的地方。”
赵普此番确实是肺腑之言,也让八王心中感念他的筹谋:“多谢世叔。昔日常听父皇夸赞世叔的眼光和谋略。当真世间少樱侄有幸了。”
赵普叹口气:“我快要去见先皇了。先皇若是问起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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