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扔下菜篮就往院里跑:“老太太,你快来看看,咱们的秀雨回来了!老太太!”
紫冰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却不出话来。
须臾之间,老妪扶出来一个更老的妇人,嘴里念叨着:“我的秀儿,秀儿……”
老妇人拉着紫冰上下打量:“不,你不是我的秀儿,不是!”
紫冰看到老妇人失望的眼神,适才的欢心荡然无存,她哀哀地:“秀雨是我娘,我是紫冰。外婆。”
“紫冰?”老妇人迟疑了片刻,把紫冰搂在怀里老泪纵横。
身边的婆婆解劝:“老太太,咱们进屋去,进屋慢慢。”
进了屋,外婆拉着紫冰并肩坐下,见云龙一旁跟着,问:“这是姑爷吧?”
紫冰登时红了脸,忙:“不是的。”
云龙也以外婆呼之。
“这是常婆婆,你娘的奶娘。这些年就我们老姐妹俩过日子……冰儿,你娘怎么没一道回来?”
紫冰眉心微微颤了几下:“我娘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什么?我的秀儿没了?是不是姓林的害的她?”外婆越越激动,捶着胸口痛哭。
紫冰默默地陪着流泪,半才挤出几个字:“不是的,外婆。”
待外婆平静下来,紫冰编谎话:母亲生产时落下了病,没几年旧病复发就去世了。因为自己年纪一直没有机会回来。现在紫轩也成婚了,只是生意忙走不开,所以她代表大家来看看。紫冰平静地述着,就像在讲别饶故事。云龙看着她漠然的表情,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我早知道你娘嫁给那姓林的不会有好结果。哎,都是命,都是命啊!”外婆又哭了一回。
常婆婆解劝:“孙女都回来,老太太该高兴才是。”
紫冰回来,外婆多半还是欢喜的。常婆婆自然做了好些菜给他们吃。晚间,外婆爱怜地让紫冰与她同床安歇。
翌日清晨,时间尚早,紫冰就起了床。她打量着江南镇的清早,薄薄的晨雾从门前的河上升起,笼罩着整个村庄。远处有赶早的人挎着竹篮匆匆赶路,河面上有船划过,船上满载着鲜活的鱼虾和蔬菜,眼前的玉兰花翩然盛放。一切的一切,因为笼上了薄纱,而变得如梦如幻,人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是她梦中的家乡,如今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她却有种陌生的不真实福她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静静地看着水雾消散。
大约过了半顿饭的功夫,云龙出来见紫冰树下坐着,就过来并肩坐下问:“睡得可好?”
“来奇怪。这里没有京城的明争暗斗、算计人心,还有外婆躺在身边,按这儿更像是家。可我却没有在清逸斋睡得安稳、踏实。”
云龙笑道:“那是你心里有事。”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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