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榭中。
十几日了,赵昀起日日都会差人过来送些东西,有时是膳食、有时是珠宝、有时是绸缎,可是他本人却没有一次踏足进长春榭。
谢华凌用精致的银匙心不在焉的搅拌着刚刚送来的一小碗冰糖百合马蹄羹“殿下这几日都宿在哪里?”
“娘娘……”正在屋内伺候的秋叶有些欲言又止。
谢华凌用眼神示意后,秋叶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那日在沈侧妃娘娘处拂袖而出后,隔两天去了秦昭训处,又隔了几天去看了董昭训,前天是去了刘奉仪处,其余时间都是宿在书房。”
这么有规律的行动,让谢华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是雨露均沾啊!”
“娘娘……”看着谢华凌还是这么轻松的样子,秋叶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天殿下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长春榭呢!”
“急什么。”谢华凌微瞪了她一眼。
秋叶说着近几日的形势“殿下不来的这几日,府中都传言您失去了太子殿下的欢心,失宠了,娘娘没觉得这几日供奉来的东西都大不如前几日了吗?这府中人人都长着双势利眼,娘娘得宠的时候,他们都巴不得和咱们院中的人搭上话,可如今殿下才十几日不过来,他们就转了风向。”
“谁说的,那刘奉仪不是还日日前来吗?”谢华凌往梳妆台上瞟了一眼“你看,那么多团扇都是她一个人绣的。”
“这……刘奉仪确实是这府中比较善良的人了,只是她……”她也不得宠啊!
秋叶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转而劝道“娘娘,殿下虽不来,但是日日派人来送东西,这就是心里有娘娘的意思,殿下既给了台阶,顺着下就是了,您又何苦一直与殿下赌气呢?”
谢华凌看着眼前的这碗冰糖百合马蹄羹“我知道了,你把人都带下去吧,我自己待会儿。”
“是,娘娘。”
人都走了后,谢华凌还是坐在原处呆呆的看着这碗冰糖百合马蹄羹,过了许久,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秋叶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在赌气,可是又在赌什么气呢?
这些暂且都抛开先不提,最简单的,就像秋叶所说的意思,自己确实不能失了赵昀起的欢心,因为等他登基后,谢府命运其实就是在他的一念之间,所以只盼着自己能够多得一些他的情谊,然后等真到了那一天,他能够念着这些情意而放过谢府一马。
谢华凌心绪复杂,趴在了桌上,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胳膊上,这些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这却是为了救谢家自己唯一能够做的了,多活的这一世,自己的意愿是什么样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只是不能够做自己,更是要像其他人一样学会婉转承恩,谢华凌心中还是难过的,所以这么多天才没有任何的动作,是在与赵昀起赌气,也是在与自己赌气。
他是给了台阶不假,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去接这个台阶呢?
“嘎吱。”门开的声音。
谢华凌以为是秋叶去而复返,头还埋在臂间,不曾抬起来“不是说了都不要进来,让我自己待一会儿的吗?”
“几日不见,爱妃脾气又见长了。”声音里略带了些调侃和笑意。
谢华凌听见声音后忙抬起头,果然,赵昀起正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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