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筵拢衣起身,走至桌旁拿起那个白色小瓷瓶,凑近鼻端嗅了嗅,面上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淡淡嗤笑一声道:“这哪是小瞧,分明把人当傻子。”
随手将药瓶丢到桌上,当的一声轻响,咕噜噜滚到一旁。
眼见它即将从桌角掉落下去,似想到什么般,她忽又伸手将将与之接住,药瓶稳稳落入了她的掌心。
……
戌时末,盛筵命碧绡传人备了热水来,她行动尚不便宜,沐浴之事自然简设在了惜颜殿内。
屏风隔绝,数十位宫奴在旁侍候。
碧绡半跪在盛筵身前,双手灵动轻巧地解她腰间系着的宫绦。
盛筵任由她动作,同时展开双手,两旁便各一名宫婢上前,动作温柔地替她褪下艳色华裳,衣料悉索之声止后,她身上便只剩了一层轻薄如雾般的里衣。
身后热气蒸腾,幽香隐隐,她微眯了眯眼转过身来,便见宫婢拾了一张杌子来放在半人高的木桶外,碧绡上前为她解开最后一层衣物。
盛筵赤脚踩上矮杌,细嫩雪白的足破开烟雾缥缈的水面,稳稳踏在水下的小杌上,整个身子便顺势落了进来,宛若游鱼入水般悄无声息。
柔软细白的手抬起,轻轻搭上木桶边沿,便有宫娥上前捧之细细擦洗,再以香油辅之指按掌揉。
碧绡取来一个金丝软枕垫在她后颈底下,以免硌着落得脖酸。
盛筵被伺候得无比舒心,不觉昏昏欲睡起来,此刻眼帘微阖,鼻息渐缓,又因泡在热水里久了,本就艳若牡丹的面容愈发秾丽旖旎起来,一呼一吸间皆是兰芜之气,幽香迫人。
三千青丝散于胸前,丝丝缕缕犹如墨色晕染开的一枝水中重莲。
宫婢们各个屏声静气,动作一轻再轻,许是同被热气所染,她们面颊皆泛薄红,目光游移闪烁,丝毫不敢落在眼前的玉体上,似乎惟怕玷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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