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圆月高悬。
弗陵侧着身,蜷在床上时,眼睛里还能看到窗户外的星星。
千万年一动不动,把自己揉碎在漆黑的苍穹,软绵绵的乌云托着它。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沈净轩发过来的一串电话号码,冥思苦想,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三分钟,比起自己料想的时间还要快,周承伯回拨了自己的手机。
弗陵为求安静,将手机关机。
这个晚上还怎么让人安睡啊?
她阖了阖眼,脑海中冲散了无数过往的旧回忆。
······
“沈净轩,算了吧。”
沈净轩背脊几乎僵住。
弗陵默了好半晌,“天晚了,我回房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净轩眉梢不着声色地蹙了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
“你乐不乐意和我做不做是两回事,有些事,已经不是你单方面说结束就可以的。”
沈净轩起身时,手臂搭在柜台面上,眉如墨画,棱角分明,看起来明明没有半分凌厉的人,有时候言语间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夜里下了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一开始的雪花像极了梨花,簌簌地落满了一地,忽散忽聚,飘飘悠悠。
他忽然看向了阳台,脚步一顿,便往前走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弗陵目光微沉,脚步缓了一会,又走到阳台边。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在她看来要大雪纷飞才好看,想这么点连塞牙缝都不够。
“白皑皑……”沈净轩忽然念着她的名字,尾音推长,故意把名字念轻了几分。
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咒语,牵绊着另一个人的千愁万绪。
“你是不是在下雪天出生的,你父母才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弗陵搜寻了下原主的记忆,嗯了声,靠着背后的玻璃门。
“我在这里其实很不方便,如果再来什么人,或者上下楼邻居看到了也怕有误会,我明天想搬回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搬过去跟吴奕缈住,你家别墅应该比起这里会安全得多。”
沈净轩手臂倚在阳台的护栏边放着:“你想个办法,让他们别误会。”
“那我下回就说是你妹妹了。”
沈净轩眸光微折,忽然轻声地吐了一口白雾,不过一步的路程,便折返了回来,走到她面前,热息落在她发顶。
“你想好了?”
“嗯。”
他左臂撑在她背后的玻璃门上,鼻息落在她眼睛里,干干净净气味,像没有杂砾的雪。
“你不需要这么急着回,反而让人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往后贴着玻璃门,身前的热和身后的凉旗帜分明。
“我没有欲盖弥彰,不然早就无法这般坦然地站在这里。”
高大颀长的身子把她困在他两腿之间,他伸出一只手拖着她的下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脸侧,细嫩嫩滑的皮肤,像冰一样凉。
看向她眼睛里的平静无澜,忽然很想破坏,至少跟他一样那么乱,就像那天晚上的江面,让她恢复剧烈起伏的心跳,像那个晚上在家里,强硬的撞开她的唇,像医院里的那个晚上,伤她。
心随意动,他也便这样做了,弯下脖子,用他的鼻梁骨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梁骨。
温凉相处,柔软,硬挺,像盲人一样细致地摩挲着,用刺激却简单的方式了解对方。
他向来眼高于顶,冷漠矜贵,一贯认定他人即地狱,一旦陷入这个沼泽,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他误读了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就是这样蛮不讲理,动心了就是动心了,一开始朦胧的感情渐渐地变得清晰。
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是非要不可。
弗陵渐渐地觉得不舒服,皱眉,“眼镜,眼镜蹭得疼。”
“把它摘掉。”沈净轩笑了,换做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唇角凑到她耳尖处,轻声低喃着,语气低沉。
弗陵挨不住额心一直不舒服,将他眼镜取下,放在他外衣口袋上,手塞入他口袋的时候,觉得暖和,一时贪婪,并没有收回来。
对上他的眼睛,目光交缠,她弯唇,依旧坦然自若。
沈净轩默了半晌,呼吸抵着她的呼吸,渐渐乱了,“再想想,再仔细想想。”
弗陵眨了下眼,无辜又无奈的眼神,“再想就乱伦了。”
沈净轩靠着她肩窝,低低地喘息着,“……白皑皑,别折腾我,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一个人,可往后只会把这份喜欢藏起来,不再招摇过市。
他换以自嘲一笑,过去也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放不下身段,知道没有结果就会及时止损,悬崖勒马。
将她揽在怀里,所有未尽的话全部纳于怀中,许久,才将她放开,径直回了房间。
······
第二天,周承伯将沈净轩以一通紧急通知给叫走了。
弗陵随后不久,也出了门,跟孙建邦会面。
“带你去个好地方。”
弗陵将安全带系上后,皱了皱眉,“是出了事吗?”
孙建邦没能从她眼底看到任何排斥和惧怕,果真是胆大妄为,“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
弗陵目视着车前方,“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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