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的李夫子走了进来,看见萩娘的时候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萩娘小时候也是由这位女夫子看诊的,多少有些情谊,只是这事关重大,绝不是随便可以糊弄过去的。
郑氏向着臧俊说道:“夫君,这几个小瓷瓶都是在萩娘的西苑搜出来的,妾身检查过里面都是一些草药的粉末,因为不知道用途,所以想请李夫子来帮忙看一下。”
萩娘四下里看了看,还好崔妈妈并不在。要是崔妈妈跳出来哭着喊着说什么“这些草药都是我自己的,与我们女郎毫无关系”什么的,那可就全完了,自己这罪名板钉钉地就坐严实了。古代最麻烦的就是通消息难,什么手机微信的都没有,传信基本靠嘴,哎……
那边李夫子已经装模作样地开始辨认草药了,她分别嗅了嗅气味,便指出其中一瓶装的是“草红花”,在座都是不懂医的,连臧俊都不知道这是用来作甚的。
李夫子挪开眼睛,看着地面,轻轻地说道:“此药可活血通经,祛瘀止痛。”
这是极为文雅的说法了。
郑氏冷笑道:“您有所不知,这红花多是后宅妇人管理妾室之用,只需灌下那么一碗,便可让妇人得不了子嗣,十分霸道;若是已经怀孕的妇人,沾惹了一星半点,就容易滑胎。这种肮脏的药材,大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也有,可见她居心叵测,阴狠异常。”
臧俊却没被她绕进去,他说道:“你这揣测着实恶毒,女夫子也说了,此药活血祛瘀,用于治疗外伤也是正常的。正如你说的,大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懂得后宅阴损之事?”
郑氏不再说话,示意李夫子继续。
李夫子将剩下几瓶药材的粉末分别取了一点用开水泡开,指着那药粉纷纷下沉的碗说道:“此药名为萝芙木,是滇地一种特有的药材,有微毒。”她犹豫着说道:“此药的汁水和在酒中,无色无味,却能迷情……”
这下不仅是臧俊,连谢璎都傻眼了。
郑氏得意洋洋地说道:“夫君,这等偏门的草药,妾身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亲眼所见了。李夫子所言着实危言耸听,不知您是不是再寻个旁的夫子来确认一下才好,免得误会了大娘。”
萩娘反唇相讥道:“母亲此言差矣,萩娘闺中女子,自幼饱承庭训,知书识礼,怎会用此迷情之药?母亲难道真的以为萩娘与人私相授受吗?此事随便找个妈妈来一辩即知。”
郑氏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此药我并没有以为大娘用在了自己身,正如大娘所说,闺阁女子根本不需要此药,而这个被下药的人……”
她转眼看向了臧俊,问道:“听闻夫君将翠环收房那一日,正是先喝了翠环奉的菊花酒,可有此事?”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众人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臧俊,只看得他老脸微红,讷讷不能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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