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墙洞是这么来的,估计原来只是一个小坑,后来又被狗扒才变得越来越大。
亏她还以为是要从外部传递什么进来,原来不曾料想却是家贼。
萩娘怒道:“你是阮家的家生奴婢,我母亲也并不曾苛待于你,如何你却这般狠毒,帮着外人来害我母亲?”
荟蘙连连叩首,咚咚作响,她悔恨道:“都是奴婢被迷了心窍,我原不知我那夫君是郑氏的人,我俩是同乡,都是北面濮阳郡人氏。因乡音亲切,才不知不觉落入毂中,原想着只是传递东西而已,无伤大雅,谁知道最后会变成那样……”她想起当年阮氏难产时那血腥的画面,不由得又抖了一下。
李妈妈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她紧张地问道:“那脏东西是怎么混进主母的吃食里的?”
荟蘙为难地说道:“这奴婢却不知道了,奴婢只是把那荷包放在墙根,之后没多久……主母就发作了。”
萩娘觉得这些大部分应该是真话,只是总觉得她还隐瞒了什么。
她问道:“除了这件事,你就没做过其他对不起我母亲的事了?”
荟蘙答道:“没有了,还请女郎相信奴婢,若知道那东西这般紧要,我绝不会故意去害主母的。”
这种话对于萩娘来说真的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难道竟还想要心存侥幸吗?
她想把荟蘙刻意隐瞒的事情问出来,故意端茶说道:“既然这样,你先去吧,等我想起别的事情再来问你。”
荟蘙大喜,自己竟堪堪逃过此劫,被抓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死定了呢。
她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扶着一边的椅子努力站起身来,准备告退。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萩娘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块汗巾也是郑氏给你的吗?”
荟蘙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是的,那是主母自己最喜爱的一块。”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脸色大变,手脚冰凉地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那汗巾,自然是阮氏用来吊的那块。
萩娘一直都在想,为何阮氏要用如此戏剧化的死法,或者,有可能郑氏只是给母亲下了药让她难产,最后杀死阮氏的另有其人?又或是,其实阮氏真的是自杀?在听到了荟蘙的话之后,她想明白了,这个阴谋里,只有女人是不行的,一个负责传递,一个负责下药,这都是后院的事情。而把人勒死再吊在梁,这件事情女人是做不到的,必须有人里应外合,而这个下手的人,一定是个男人。卖主做内应的人就跪在自己面前,那个男人,显然也被自己押在了外面。
此时根本不需要任何语言去询问,荟蘙的表现已经充分给出了回答。
李妈妈一时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扑去恨恨地厮打着荟蘙,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贱婢,你这破落户,你这狼心狗肺的……”
萩娘闭了眼睛,她以为郑氏有多高明的手段。谁知道,只是收买了臧府一个美貌的丫鬟,又派自己的心腹勾搭一个阮氏所信任的贱婢,就解决了臧府高高在的主母。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太愚笨,还是郑氏策划得太过巧妙?
不是的,郑氏是有心算无心,她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地算计着懵然不知的母亲,自己的母亲不曾防备过,又怎么躲得过暗算?便是自己,若不是穿越来的之前就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也免不了要被表面贤妻良母状的郑氏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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