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现在的身份颇为尴尬,既不能光明正大地坐在谢琰身边,也不需要卑躬屈膝地跪在他面前,谢琰和她都是内心坦荡之人,并不特别在意身份地位的问题,只是架不住在旁人眼里,她在谢琰身边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文虞和苏合是谢琰院内的两个大丫鬟,是众侍女之首,萩娘之前见过妖娆的文虞,已经感叹谢家的一个婢女都如此美艳出众,待见了苏合,不由得更加赞赏。这苏合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与文虞那种性感妖娆的美完全不一样,她姿容秀丽,清新脱俗,眉目间自然地流露出一股不胜娇柔的风流态度,真真是我见犹怜,连萩娘都为她的优雅气质所倾倒。再看谢府的其他普通丫鬟,也都是小家碧玉般各有情致,举止文雅,落落大方。
她偷眼看谢琰的表情,只见他目不斜视,对着一屋子的美女无动于衷,慢慢地品着茶,心不在焉地听着墨儿安排院内差事。
时下的名士皆是如此,乱世里美女薄命,两晋的贵族往往是蓄养着美女娇奴,当有客人来的时候就让美女劝酒,客人不喝就杀了美女,换个美女再劝,不喝再杀,杀到客人喝为止。当年外戚王恺就用这种方式向当时的宰相王导劝酒,王导性情宽和,心有不忍,只能勉力喝到酩酊大醉,而有些特立独行的人号称自己不畏权贵,硬是不喝,让主人家杀了十多个美女的事情都会发生。
人命,在那个时代就是如此地低贱。而美女,在那个时代更是像一件财物一样,是贵族间互相馈赠的礼物,是无聊时叫来唱歌奏乐作乐的器具,得不到任何尊重和地位。
待墨儿的花名册终于报完,院内众人跪得腿的都麻了。
墨儿又开始安排新院落内各人的住宿,主子没有女眷,因而正屋侧面的厢房和后罩屋都可以安排婢女们住宿。但显然,侧屋的厢房要离主子的正屋近一点,自然只有有头有脸的大丫鬟才有资格住着,好方便近身服侍主子。
文虞的美目偷偷地扫过谢琰美玉般的面庞,她饱含期望地望着墨儿。她当然是想住在侧屋,离主子越近越好。苏合的神情却十分淡然,她低眉顺目的脸,微微含着笑容,又飘渺如无,完全没有激动不安的迹象。
众婢女中还有几人神情焦灼,有些期望又有些惧怕。偌大的院子内,数十个女人,却没人害怕身为正经主子的谢琰,只是,文虞和苏合两个大丫头并不是好惹的。众女既想着一步登天成为主子的近身侍女,又害怕梦想成真后遭到旁人排挤。
但谢琰本人从不亲自安排这种事情,墨儿只能尝试着揣摩主子的意思,他轻轻地请示道:“主子,侧屋倒有还几间厢房,宽敞也通风,可以安排得用的奴婢,不如让文虞和苏合两位姐姐住在那里,也好方便服侍主子。”他虽是在说文虞和苏合的名字,眼神却飘向一边的萩娘,很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谢琰自然明白他的疑问,他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家里奴婢们的安排,你斟酌着拿主意就行了,我自是放心的。”
得嘞,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是家里的奴婢,就不需要您墨大管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墨儿省得,自然再无犹疑,大刀阔斧地调兵遣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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