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荡漾的草海如梦丝幻,一个绿衣纤腰的背影端坐在草海中忽隐忽现,赵扶疆向其走去。
“你回来了?”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纤细背影扭捏回头,不情愿的瞟了他一眼,便匆匆别过脸去。
“怎么了?”赵扶疆察觉到异样。
“没什么。”雪娘果断打断他的疑虑,背对着他抬高下巴。
“哦?”赵扶疆瞟了眼她裙边的那一篮黑朴叶,眼尖的发现半片残叶粘在水绿色的裙角边,缺口处清晰的看的到一排整齐牙印。
赵扶疆忍住笑意,挑挑眉毛,话锋一转:“孩子怎么样?”
“嗯,还好,不吐了,睡着了,脸蛋也不那么红了。”
“来,让我看看。”他淡淡开口诱哄。
果然转个话头一哄,她就回头了。
雪娘殷切地将怀中孩子凑到他眼前,邀功道:“我刚才稍微渡了一点点真气给他,你看,果然不烧了,眉头也展了。”
赵扶疆看清眼前的少女后,顿时哑然失笑,顾不得纠正她妖气最好不要渡给人,会损阳气。
随着雪娘猛回头,他眼中突兀地出现一张鼻青脸肿的小脸,少女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一片红绿交错,挺翘的小鼻头肿成两倍大,像个新剥皮的蒜头,那本就圆润饱满的嘴唇此刻乌黑肿胀,活像一条咬钩了的撅嘴鲢鱼。
配合着少女骄傲眨眼的表情,真是丑的活色生香!
“哈!”实在忍不住,赵扶疆克制的笑出了声。
雪娘傻傻地看着那张俊脸上突然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他一贯浅笑,这次居然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真是放肆无礼!
“你笑什么!”纵使雪娘很是羞愤,也还是忍不住多瞟了眼那张无耻的笑脸。只因那一笑,英气逼人,如烈日当头洒下,另她心头一颤,像......那年夏天......
眼见“丑姑娘”忽然满面落寞的低垂了头一言不发,赵扶疆自知自己失礼了,柔声开导道:“黑朴叶,是天下调味圣品,数得上名的各国名菜大都有它,只不过,单独尝之,味道古怪不说,还略有轻毒,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日内便可消肿的。”
“哦,我就是怕你弄错了,说不定这就是紫朴叶呢。”雪娘不甘心的辩解道。
“那你以后,还是都听我的吧,我多少比你懂些。”赵扶疆趁势规劝道,面上恢复平静,一派稳重可靠样。
“嗯。”雪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复又开始左顾右盼。
最终,她满面忍耐的看了眼依旧沉睡的红衣少女,见她脸上血色正在慢慢恢复,呼吸也平稳顺畅起来。终于忍不住对赵扶疆道:“我......我舌头方才苦的很,现在又突然辣起来,我要去林间......散散步!”
语毕,将孩子往赵扶疆怀里一放,扭头便扎进密林中。
一阵沉重密实的枯叶踩压声重重传来。不用问,赵扶疆也知道,她忍不住变回虎身了。
他轻手轻脚地解开包裹严实的锦缎团子,探手一摸,果然那孩子先前滚烫的额头降下温来,再看那小脸,眉目舒展,还有淡淡呼噜声此起彼伏,已然无大碍。
没想到,那老虎还真有两下子,说它没生养过还真难以相信,大概是妖兽们都忌讳说起自己曾经的野兽生涯吧。
赵扶疆一面戏虐地想着,一面捏碎了安和丸塞进那打呼噜的小嘴中,还是吃了药更稳妥些。
小身板拧了拧,皱了皱眉,继续闭眼睡了。
然而,另一双眼却无声的睁开,静静的望向他。
赵扶疆立即察觉,猛然抬头,盯住草垛上平躺的红衣少女。
那女孩儿神色安定,睫毛阖紧,并无异样。
风吹起她的红纱裙角和漆黑发丝,阳光在密草间闪闪烁烁,映在她精致的脸上,光影流转。
她仿若一朵睡莲,兀自摇荡在梦中。
“你醒了?”赵扶疆神色淡然,出言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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