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李麟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我看着母亲的脸,那一刻脑子也空白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啊,我回来做什么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摔伤了。所有的目光都是希望我回去。
我便说:我想你们了,回来住几天就会走!”
那几天,李麟住在客房里,每天晚上都会打开窗子看外面景色,她问自己:到底该不该回来?
李麟眼圈红得厉害,泪水簌簌地流下,这段记忆她不愿想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脑中全是这段难受的记忆。
她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用手抹了一把脸颊,把巨大的难受强忍了下来,最后变成了一声自嘲地笑。
元殊仍旧用被子裹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这些。
“几天后,我的母亲给我找到了一辆更好的马车,我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看着京城的景色离我越来越远,就好像心中有一袋沙子,沙子原本装的满满的,然后一粒粒的全部漏了下去,直到把身体放空”
那一天,寒风凛冽,通往边关的路越来越宽敞,也越来越空旷,李麟坐在马车中渐行渐远
空气中的黄沙味道越来熟悉。
那时的她看着路上的风景,突然放下了所有的牵挂,她知道:只有努力才能活的更好,没有人会是她的依靠。
一路她想了很多,
无数的无数都化成了一种力量,一种可以让人变得坚强的力量。
回到军营,李麟从马车中下来,老师孙承宪从大帐中出来,看到李麟抱着东西回来,老师平和的眼中带着意外和心疼。
他没有问她家中发生什么,只是亲切地拍拍她的肩,说了句:“回来了。”
原想故作坚强的李麟,还是哭了出来。
究竟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克制自己的害怕?大概是变得坚硬吧……自己最好的归宿,大概是战死沙场。
从回忆中走出来,李麟又看了眼床上的元殊。
她走近他,伸出手放到他被子上,如同对待一个稚嫩的小孩。
“你这点算什么?仅仅经历了一次而已,边关那些战士们旧伤未愈就投入新的战争,如此无限循环。在那里每天晚上都是抱着兵刃睡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都是一场战斗。
要是所有的男儿都像你这样,我们早就亡国了”
李麟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背最终起身离开。
在她离开之后,元殊终于把脑袋露出来,看了眼门口方向,若有所思
从荣王府出来一瞬间,李麟后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给元殊讲那么多,以他的经历对这些又能有几分理解?李麟回过身,仰头看了一看荣王府高高在上的牌匾,心中随即是一丝落寞。
说再多又怎样?
他不会懂。
郑国府中,
赵臻见李琦失落,问及缘由,听闻李麟搬到老师府邸的事情,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李琦连连叹气:
“李麟很少对我们说她的想法,这些年我看着她和家中的感情日渐生疏,再这样下去迟早形同陌路。”
赵臻拍拍哥们,安慰道“她跟你们家里关系已经这样了,就由着她吧……人非草木,郑国公做法的确欠妥。”
老实说,李麟性格如此坚强,赵臻在内心深处是有几分佩服的。
“她已经是个大人会分辨是非,就随她去吧,在那边自己住也自在!”
事已至此,李琦也只好这么想了。
随即两人说到正事。
李琦问赵臻“案子”
说到案子两人同时都觉得一阵头疼
赵臻用扇子蹭蹭头,说“幕后这人不好查,既然对方敢做这样的事情,必然有严密的准备”
三皇子特意向皇帝推荐狄银杰,赞他心思机敏,观察入微。
事实证明,这个年轻的狄银杰也的确是干实事的,用很高的效率理出了方向。
戏班本身是陕甘一带的有名班子,后来才在京城为皇家演出,月前皇帝下旨后,班主却受伤了,临时由新人接替。
一时间,矛盾都集中在那个新班主的身上。巧合的是,在元殊出事之後,新班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种明显的阴谋味道,让大理寺一鼓作气查了下去。
李琦说:“现在咱们的人跟大理寺查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那个狄银杰……很能干。”
“没想到朝中还有干实事的……”赵臻笑着摇头。
李麟重新收拾了老师的府邸,她把院子里的摆设弄成了军营大帐的样子。
一时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边关。
院子中摆满了兵器,还弄个了一个大大的地形图,可惜,其他人都不在。
李麟收拾完坐到了案前,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此时夜深人静,李麟忍不住回想之前所发生的种种。那些乱麻一般的事情都还没找到答案,新的问题还在不停冒出来。
关于之前董家小姐的事情,她猜想:哥哥李琦和赵臻一定是知道真正的布局者,所有的事情他们其实都是清楚的,董家小姐和六皇子来往甚密,这件事和他也脱不了更新。
不过经历了先前的种种,这事情如同过去了一般,似乎正在翻页。
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加害元殊,居然制造出如此吓人的太白楼事件。
李麟仔细回忆之前的种种,尤其是东城那次,他想到那个跟随她们的黑衣人,此时看来,那的确不是荣王的部署。
那又是谁印的画册?把事情搞的这样乱?
这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一个人做的?且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谜团,让李麟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围。
几天之后,李麟突然接到赵臻的邀请。
赵臻突然要设宴请客,并着重邀请了她。
这把李麟弄得一头雾水。
李琦强行把她拉到了酒楼门口,说赵臻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心有愧疚,所以摆了一桌饭菜要向李麟道歉。
对于李麟,赵臻的确是有几分愧疚之情,之前由于自己的自作聪明,差点让她丢了性命,几乎酿成大错。
自己的过失是怎么都有洗不掉的。
李麟对赵臻倒没往心里去,之前的误会重重叠叠难以说清,况且一开始哥哥和赵臻也没预见到事情会那样发展,说到底谁都不是有意要害对方。
李麟站在酒楼门口,不想进去。
赵臻从里面走出来,一直走到李麟面前,难得地用真诚地语气说:“李麟,之前是我做的不妥,差点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见他如此少有的谦和,李麟也有几分意外且非常不习惯。
说道:“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原本就没什么。”
“今天这顿饭是特地向吉安你赔罪的!”
“不用请吃饭,我们那不像你们有这些讲究。”
“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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