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爷虽不是每天都回寿安堂,但自家几个孙女儿他还是时常见到并约略了解,大丫头、二丫头已及笄,三丫头、四丫头同年生也十三岁了,其他的都还小着,这几个长大了的孙女容貌长相都还不错,如同一树上盛开的几朵花儿,而四丫头是这其中最好的,品行、仪容出众,深得京城贵妇们喜欢和关注。
四丫头有天生的大福命格——旺夫旺子泽及后辈子孙!这可不是空口无凭乱说的,而是高僧批命!当年消息传开,就有许多人家携礼上门想订下亲事,那时四丫头才五六岁,就都给推拒掉,如今四丫头已渐渐长大,过两年及笄,只怕来提亲的要踏破门槛了!
大丫头备嫁的安北侯府已经没落,空有个门第,是帮不了常宁伯府什么的,希望只在四丫头身上,四丫头将来必定能嫁贵婿,为伯府争取到最大最好的利益!
所以这个孙女儿可是十分金贵的,怠慢不得!
孟老太爷打量着玉姝,眼睛越来越亮,见她小脸苍白,弱不禁风地像随时会倒下,便转头瞪了孟老太太一眼道:“孩子病着你不知道吗?还要罚她什么?把我乖孙女罚坏了谁来赔?”
又指着一溜儿空椅子对玉姝道:“乖孙女别站着,去坐下说话。”
玉姝谢了座,朝孟老太太和蒋氏看看,把那婆媳俩气得脸都歪了。
孟老太爷又问:“云儿得了时疫要送出府,玉儿你又是什么病?可吃了药?”
玉姝答道:“回祖父,孙女只因吃了一碗坏掉的食物,就昏昏沉沉躺着五六天,大伯母倒是来看过,说我犯了春困,不是病,不必请大夫,会慢慢好起来。可孙女身上总是无力,也没有胃口,每日三顿清粥小菜,都吃不下了。”
“荒唐!都躺了几天、不吃不喝的,这不是病是什么?”
孟老太爷又发起火来,吹胡子瞪眼地冲着孟老太太一通吼:“食物放坏了不倒掉,竟拿给孩子吃,这是哪家的做法?我常宁伯府已经穷到这地步了?还是要显得你们俭省会过日子?四丫头吃坏了生病了,不去请医延药、不给进补品,反倒天天清粥小菜,把这丫头瘦的风吹就走,你是想饿死她要了她的小命吗?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四丫头她不一样,你给我好好看着养着,不能出一丝儿差错!你怎么做的?你可是她亲祖母!你和你那没脑子的贤良儿媳妇,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老爷,你听我……”
“不用听,我有眼睛看到!你一惯如此不顾头尾、不分轻重、鼠目寸光!我说的话你全当耳边风,愚蠢至极,你会后悔的!”
孟老太太本想提醒一下孟老太爷,玉姝昏睡的“缘故”,但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孟老太爷打断,还劈头盖脸地一顿责骂,真是有苦说不出,灰败着个脸,气到肝疼。
蒋氏又被老太爷当着妯娌和小辈的面骂自己是“没脑子的媳妇”,也气得直抹眼泪,趁老太爷不看这边,朝着玉姝连飞几把眼刀子,玉姝只当没瞧见。
蒋氏挨骂,吴氏心情就是爽、兴奋,但婆婆也被牵连了,她便不好杵在旁边看热闹,忙着走出去唤人重新沏茶,又殷勤劝公公婆婆先喝口热茶润喉,听见公公护着四丫头,她心里也酸溜溜的不得劲:她生的慧姝一点不比四丫头差,公公却从不关心过,这太不公平了!
不过想归想,吴氏很聪明地不露声色,却特地交待婢女:“四姑娘病着,体弱气血虚,不宜喝茶叶汤,另给四姑娘煮碗八宝茶吧!”
孟老太爷听了,嘉许地看一看吴氏,又嫌弃地朝蒋氏冷哼一声。
蒋氏暗暗咬牙,袖里紧握的拳头指甲险将手心掐破,吴氏则得意地昂头走了出去,积极张罗准备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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