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木安可站在人群中,双目炯炯,顾盼神飞,人们恍然间,觉得她很陌生,好像刚刚认识她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奇怪,但用语言却又无法表达出来。此时此刻,人们仿佛都受到了什么暗示,一大群人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她的琅琅之音:
“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两个官差上门,说我家的钱财来路不明,还着重声明分家时什么都没分——这些,官差如何知道?后来官差大哥亲口对我们说,是一个叫木河的人,昨天下午一身臭汗跑到县城里去告发的!”
人们“嗡”地议论起来,老小王氏同时尖叫“胡说。你冤枉人!”
“冤枉人,你是说我呢还是差大哥?要不要我追上差大哥,跟他说就你们说的,他冤枉了你们?嗯?”
俩人哑火了,眼珠乱转,只小声地哼哼着:“冤枉人,冤枉人。”
木安可不再理会她们,把手伸向木青:“哥,拿来。”一开始让唐光远做这个证明就是为了现在。
木青会意,把手中文书递过来,木安可接过,对着众人扬了扬:“我再说一遍,我家的钱是我唐伯伯给的,当年我爹对堂伯伯有救命之恩,现在堂伯伯可怜我们几个孩子孤苦无依,给的安家费,这是县太爷给写的证明,上面还有县太爷的印章,谁认识字的,可以过来看一下。”
一听这话,不管识字的不识字的,都拥了过来,都想看看县太爷写的字是啥样,人们边看边兴奋地小声说:好看!县太爷写的字就是好看,虽然我们不认识。有一两个识得几个字的就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给大伙念,意思和木安可说的差不多,人们立时肃然起敬了。
古代农村不识字的有很多,偶尔有几个识俩常用字的都是很令人尊敬的,他们认为,文字乃圣人所制,有着很神秘、很高贵的象征,他们都很恭敬地称之为“圣字”!平时有用到纸的时候他们宁可用没写过字的白纸,也不敢用哪怕涂鸦似的写过字的纸——怕亵渎了“圣字”而遭受神灵的惩罚。
现在他们眼前的不仅仅是“圣字”,还是县太老爷亲手写的“圣字”,这怎不令人心情激动呢?
等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念完了这几句话,木安可在人们眼巴巴注视下将这张薄纸折好,递还给了木青。
“刚才,哥哥就是让官差看了这个,他们才生气的。你说,这县太爷都证明这钱的来处了,你一个当差的还把人给抓起来,这不是和县太爷对着干么?县太爷一生气,这差事还想不想做了?所以他们非常生气,说这是诬告!诬告他人者是要打板子坐牢的!可谁在诬告呢?据他们说是一个叫木河的在诬告,你说,他们不去抓他还会去抓谁呀?啊!”
最后一下提高了声音,人们一个激灵:对啊,不抓他抓谁?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几个堂叔伯们不再说话,都远远的站了。心里头都在想:你还有脸说分家的时候什么都没几个孩子分,是谁硬赖着不分的?你不分就不分吧,别人看孩子们可怜帮助了你还去诬赖人家!抓了你也是自作自受,现在还有脸来哭闹?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小王氏先软下来,她一下子扑到木安可身边:“二丫,你叔叔糊涂,你放过他,你放过他,我给你磕头,只要你放过他……”说完就真要磕头。
“你要是真磕下去,我就真的不管了,你站起来了,我就去放他。”哼!给我磕头?是想让人骂我吧?
“好好好,我站起来我站起来。”说完,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你呢?”看向老王氏,“怎么说?”
老王氏是真怕了,发生在她身上一回接一回的怪事,再加上人们的谣传,使得她收敛了好久。这次是因为木河一直在工地上做工,知道这房子盖的有多讲究,多舒适,多气派,老王氏和小王氏也偷偷的看过了,早就让她们眼馋不已。眼看新房子已经盖好,一家子商议,只要告死了木青钱财来路不明这一条,把他给抓了,自己一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住进新房子了,木香和木二丫?哼!黄毛丫头,能卖她一次就能卖她两次!即使木青最后无事放回来,这搬进去容易,搬出来吗,可就难了,时间一久,这新房子不就等于是自己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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