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贴着她的身体,他的强迫自己的目光只放在那些精美的画作上。
“确实比我想象中的有趣。你知道吗,你说要带我出去参观,我以为你是要带我去博物馆,然后给我给我讲一下午漫长而悠久的人类进化史。”梁好忍不住笑道。
“我觉得……呃……约会讲那个那可能有点无聊。”盛阳眨了眨眼睛,认真的回答。
梁好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声,“看来你很有约会的天赋!”,弄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而后,他们继续开心的围绕着四周的画作欣赏、参观。走到墙角处的时候,梁好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一幅画上,她主动从盛阳的臂窝中抽出了胳膊,走到画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幅画有种说不出的美。你觉得呢?”她不禁赞叹道。
画面上,深蓝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的背景简练而直接。背景之上,是黑色的建筑物的轮廓,而黑色的建筑物之上,用极其梦幻的彩色画出了各色的微弱的光晕。光晕朦朦胧胧,相互交织,给人一种迷醉在都市清冷的街头的感觉。
盛阳没有戴眼镜,而越是看不清晰,就更觉得画面有种迷幻的美感。
“是很美。”盛阳说。“而且我觉得,这家画廊的布置本身也像是一件艺术品,风格就像这幅画一样。”他说着,不禁四处瞅了瞅这间光线幽暗的画廊的装潢——
不同于今天他们看的其他参差不齐的画廊,在这里,画廊的地面是大理石瓷砖铺成的,这使的画廊看起来更加整洁、自然、雅致。此外,房间的吊顶上安装着许多射灯,灯光安静的照在每张画作上,使得房间的整体是暗的,只有每张画作是亮的,不禁更能使观众体会画家想要呈现出的那种寂静、神秘的美感。作品就更不用说了。墙上的每一幅作品都是以幽暗的色调为背景、以打破僵局的色彩为风格的优质画作,每一幅画的署名都是C.H,作品无论从绘画还是装裱都相当认真。
随后,梁好和盛阳在主展厅和两个分展厅欣赏了一会。他们发现与主展厅的橘色光线不同,两个分展厅分别采取了蓝色光线与紫色光线,正好对应了两个分展区作品的不同的风格和色调。
“相当用心了。”盛阳不禁感叹。
参观到中途,梁好因为去卫生间而短暂离开了画廊。盛阳则坐在了一个分展厅角落里,继续看着紫色的光线下静谧无声的画作。
“这位画家究竟是什么人呢?”看着满画廊用心精致且有思想的作品,盛阳不禁有些好奇。
盛阳想着,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拐角出口处的一幅作品上。
这幅画很奇怪。它可以说是整个画廊的最后一幅作品。它的风格不同于这里的任何一幅作品,它的装裱的材质、颜色也与这里的任何一件作品都大不相同,而且,只有这幅画单独占了一面墙的空间。
盛阳不自觉的走了过去,驻足观看。
而大概是看的有些入神了。盛阳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你看到了什么?”她笑着问。
盛阳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他扭过头,看到一个个头很高的,梳着齐肩短发的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前面。她有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虽然眼睛大且有神,但是因为眼白却意外的占据了很多部分,这反而使她看起来充满凶相。
她就是C.H.吗?盛阳心想。而后他慌忙的抿了一下嘴。
“不,不好意思。”盛阳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而女人却似乎毫不在意,她直接站在了盛阳的身边,望着这幅100x60cm的占独自占了一面墙的画作。然后,她用涂着暗紫色指甲油的纤细的手拂了拂画作玻璃上的灰尘——即使上面根本干净的一尘不染。
“我看你一直在看这幅画。我想听听你都看到了什么?”
女人说完,她看向盛阳,她的眼神似笑非笑,轻快的语气中还带有几分不可琢磨的得意。
“我……看到的不多。”盛阳有些局促。
“随便说点什么就行。”女人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一幅已经准备好倾听的姿势。
“我只是……呃……好吧……”盛阳看了她一眼,他本来不想说出来,到不知道为何,看见女人的跃跃欲试的神色,他放弃了拒绝。而后他紧紧的抿了一下嘴唇,目光再次回到了这幅画上:“呃……这只是我的理解……如果说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当然。”女人说。
盛阳用舌尖快速的舔了一下嘴皮,而后,他语速极快的说了起来。
“既然这幅画起名叫《旧》,那很明显是在讲述过去的经历。画面内容画了很多物品,看起来大而乱,但是事实上都有迹可循。左上角,画着一个清晰的的数字12,可以说明这个12对画家而言至关重要。很有可能代表12岁,或者是12年。而12字向下面直接指向了一个'大圆盘',圆盘里的有一些小圆,但是鉴于这个圆形和内圆奇怪的眼的造型和形状,它很有可能代表某个特殊而具体的物体。比如说……手术室头顶的……手术灯?再结合12岁的推断,很有可能代表了画家12岁的时候进过一次急救室,她深刻的记住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惊险旅程……”
盛阳说着,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女人。她看到女人面部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她却微微的咬了咬咬肌。
“除此之外,这幅画的画面中,还有其他的物体也都值得考究。”盛阳接着说,他稍微靠近了画面一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画面的右边。
“右上角画了一些画笔、书本,简单的数字,应该代表了过去单纯读书的生活,而右下角,是一件花裙子,代表女性对美丽的追求。但是在画面正中间,出现了一个奇怪形态的物体,面目可憎,它有好几只手,它们穿插在画面的各个角落。可见是有强大的力量打乱了美好的生活。而其中一只手直接连接着像手术灯一样的圆形,我推测,也很有可能是它导致了12岁那年的死里逃生。总之,这幅画里,很多事件和元素混杂在一起,很有可能代表了……画家对生活中的囹圄的痛苦感受,或者是对美好的事情求而不再复得的遗憾……”
说到这里,盛阳算是全部说完了。他不自觉的用抱歉的眼光看向对面的女人。而他看到,女人仍然在笑,甚至是更加夸张的在笑,但是她的微表情中却有什么好像改变了一样,以至于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坚毅,一份不易察觉的愤怒。
“谢谢你的分析。”
过了一会,女人的目光终于从画面上撤下。她转向看着盛阳。“你的分析听起来很具体,很有趣。可惜……这些不过是在胡扯罢了。”
盛阳心下一惊。而此时,女人却已经换上了一幅轻松而遗憾的表情,她随意的看了一眼盛阳,而后就从容的从他身边径直离开了。
女人离开后,盛阳又呆呆的朝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
真的推理错了吗?盛阳嘀咕道。
而正在此时,容不得盛阳再纠结眼前的这幅画与已经消失在眼前的女人,他裤兜里的一通电话恰时响了起来。
盛阳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因为电话来自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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