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舆图。
不,又不是舆图。
因为,这图未免太过详细了些。
便是比起他曾看过的,由皇家所制的舆图也不遑多让。
且,还要更为清晰明了。
但……
萧忱将纸往桌上一弃,似是轻飘飘地落下话道:“胆子不小。你可知,私制舆图是重罪。”
说罢,萧忱便径直朝少年望来。
少年恭谨一揖,但说的话却有几分讨打:“现在它在您手中。”
所以,与我何干?
萧忱敛眸一笑,竟不想,这还未曾回京,便遭了一个少年的算计。
不过……
“你这东西,于我无用。”萧忱叹笑出声。
但不曾想,少年却置若罔闻,只继续重复道:“可是,它现在,在您手中。”
萧忱放下碗,抬眼向少年看来,道:“那又如何?”
少年这才一笑,语气淡淡道:“您总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逃出来的吧。”
“所以,无论您是自己留着也好,还是来日呈于圣驾前也好。总之,您要收下它。”
少年笑得和气。
随即又一点头,道:“但您若执意不收,也可。”
“不过,那它明日大概便会以您的名义传于这闲方城。而后是禹州,荆州。甚至是盛京。”
少年语气淡极。
“我知道,您会说,您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但……我若今晚回不去。明日,便会有人替我将它传开,届时便不止这一部分了。”
“百姓懂不懂不重要,只要喜欢凑热闹就好。而剩下的,自然有人会懂。”
“而人言,是世间最难堵之物。”
最后,少年才字字微顿,缓声落下话来。
萧忱听罢倒是眉眼平静,只一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然也。”林望奚弯眸一笑。
接着又道:“您可以说您不在乎,可您不是已经广而告之了——您自请卸权回京了么?”
所以,这至少还是准备好好过日子的意思。
又怎会愿意把自己限于囹圄之中。
萧忱了然地笑了笑。
而后,便瞧着眼前这也算得有几分脑子的少年,出乎意料地,就那么轻易应了一声:“好。”
若是真正的萧忱会如何,他不知。
毕竟少年这手段,倒也却有一番威慑之力。
为将者,私制舆图,私制过舆图。
回京会如何?
结果并不难知晓。
但若是他,确实会应。
少年者,意满志踌。
唯有少年者,才可大无畏地吆上一句——来依山河千万里,笑他日月乾坤淡。
新来的这一遭,似乎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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