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瑜还是固执地走在那条山路上，哪怕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

雨越下越大，山下的路一片泥泞，贺瑜擦掉脸上的雨水，他望向四周希望能看见蔡红云，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蔡红云早已不见了身影。

他艰难走在路上，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周围朦胧一片。走了许久他看见前面一个山庙，他加快脚步走进了山庙，这个山庙失修已久，破落不堪，但是还能遮雨。

贺瑜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他擦掉脸上的雨水抬头一看，他愣住了，蔡红云靠坐在那边的石柱旁，腰间挂了两把剑，一把鸿铭，一把纯钧。

贺瑜向她走了过去，她的头都没抬一下。她的头发也打湿了，但是相比他的狼狈，她要好很多。她的一条腿支着，一条腿伸直放在身前，两支手交叉放在腿上。

贺瑜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他伸手去擦她额头的雨水，蔡红云的头偏向一边，抬头看向他，“你在做什么？”眼神和语气都透着很冷的疏离。

贺瑜的心逐渐疼痛，“你很讨厌我？”

蔡红云转过头不话，也不再看他。贺瑜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蔡红云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侯爷自重。”

贺瑜一直盯着她的脸，蔡红云推开他的手准备起身离开，贺瑜一慌，害怕她再一走了之，他扑过去按住她的两只胳膊，蔡红云望着他，“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贺瑜的声音沙哑，“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你不会不知道。”

蔡红云脸色苦涩，“过了这么久，你应该把我调查得很清楚了。你我原本就是宿仇，根本就不能在一起。你为何还要这样？”

贺瑜眼睛逐渐湿润，他的心疼痛得难受，“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一直尽量躲着我。我也在控制我自己，可是我还是不能忘了你，你走的每一我都在想你，我”

蔡红云别开头，打断他，“你别了，我不想听。”

贺瑜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不出来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人人都栖霞宫的宫主诱惑我，可是只有我知道，是我爱慕你，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

蔡红云低声道：“我都叫你别了。”她一边推开贺瑜一边朝旁边挪去。

贺瑜扯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避，他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蔡红云看着他，他的双眼通红，执拗地抓住她的手。他这是在逼迫她，蔡红云闭眼，声音低沉沙哑，“我比你年长十岁。”

“我这个月就二十四岁了，你是按南陈的年历算的年龄，其实算下来你我相差不过七岁。”

蔡红云有一点烦躁，贺瑜这是和她开始耍赖了，再算下去，他估计算出来两人同岁了。“我已与裴落成亲，侯爷要还强求有夫之妇吗？”

贺瑜心中疼痛，他知道她为了避开他连这种方法都使出来了，“你我已有肌肤之亲，虽未拜堂，却早已是夫妻。裴落为后来之人，与你作不得数。”

蔡红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不要胡搅蛮缠了，你我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贺瑜的眼泪掉了下来，这是蔡红云真正避着他的原因，“我何尝不知道你我身份不同，可是我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那次你中毒差点死去，我真的没法想象你不在了我会怎么样。”

蔡红云抬手擦了他的眼泪，她的眼眶也红了，“那你知道我那次差点死去是怎么想的吗？我是想真的死了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揪心，不用这么牵肠挂肚地念着我。”

贺瑜泪眼模糊，“我知道你一向狠心，你以为你死了就解脱了，但是你别想清净，我会陪着你，永远。”

想爱又不能，想分又不舍。蔡红云难过地转过头，她知道贺瑜对她用情很深，可是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你不该遇见我的。”

贺瑜大声道：“你后悔遇见了我，我却很高兴遇见了你，你和我见面的那一我回想了无数遍，至今想起我都觉得我如此幸运。我只恨我没能早点认识你。”

贺瑜看着静默的蔡红云，他伸出手一点一点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住，“红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蔡红云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话，他身上的檀香和山中的泥土味逐渐侵蚀她的意识。“可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仗着权势逼迫我，欺负我，非要我和你在一起。”

贺瑜张了张嘴，他何时欺负过她？明明是她仗着武功高强躲着他，他想见她一面都难。难道女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他轻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强迫你也不欺负你了。”

她这蛮不讲理的样子让他冰冷的心逐渐回暖，“那你原谅我好不好？”

蔡红云点头。

贺瑜把下巴在她额头蹭了蹭，“那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蔡红云轻点零头。

“那你爱我好不好？”

蔡红云还是点零头。

贺瑜收紧手臂，使劲拥紧她。“那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蔡红云苦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心给你，人也可以给你，可是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

贺瑜哀叹，“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蔡红云突然带着贺瑜起身，抽出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周围一瞬间出来十多个黑衣人，他们要么带剑要么带铁链，这是贺瑜父亲身边的暗卫。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凸起，是一个内力高手，另外的人或带钩或带利剑，都是顶尖的高手。“公子，国公爷叫我等接你回去。”

贺瑜还没话，那个老者盯着蔡红云，“妖女，放开公子，留你一个全尸。”

蔡红云冷笑，“就凭你？”

老者淡淡一笑，“你虽然武功不弱，但老朽观你呼吸紧促，想必身上的内伤还没养好吧？早就听过栖霞宫的玄阴圣功内力高深莫测，今日老朽想和你比试一下。”

贺瑜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要和他比试，他是我父亲身边武功最好的暗卫，你挟持了我，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快离开。”

蔡红云看向贺瑜，他们两个深陷泥淖不得解脱。

“贺瑜，如果今日我死在这里的话，我想你对我的心思也会绝了，你再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贺瑜心中一慌，“你要做什么？”

蔡红云对着贺瑜笑了，她手中的剑坠落在地上，鸿铭撞击地面的发出清脆的声音，蔡红云抓住贺瑜的肩膀一推。她已经放弃林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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