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警惕地后退,躲了过去,身后又有石人锲而不舍地攻了上来,它边打边退,一时间竟难以靠近这边。
巨石落地的灰尘散去,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
“叫什么,我还、还没死呢,咳、咳咳。”温阳咳出几口血,断断续续地说。
纤细的女子浑身是血,单膝跪地,一手握着红绸快速舞动,切断石人伸来的手,另一条胳膊却无力地委顿下去,显然已是折了。
赵珏红了眼睛,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右脚落地的时候扭到了,左臂也折了,还有断了的三根肋骨还没恢复,恐怕这是她伤的最重的一次,少了内丹,这些伤无法自行痊愈。
温阳没有责备他的莽撞,揉了揉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苦笑道:“没关系,是我太冒险了,以为不会被发现,追的太深入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逃脱吧。”
赵珏点了点头,扶她起身,红绸缠上一个石人的脖子,温阳强忍身体的疼痛,抱着他躲开伸来的巨大手掌,轻轻一荡,往北殿内里行去。
睚眦见状,朝二人追来,周身却又被石人团团围住,它左躲右闪,总也无法脱身,只得目送二人的影子消失在远处。
重又回到先前躲藏的桌子,温阳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赵珏拖着她,将她塞入桌子下,自己也钻了进去,后面跟着的石人失去目标,这才离开,他松了一口气。
狭窄的空间里,赵珏缩成小小的一团,尽量把位置留给受伤的的温阳。
没有绑带束发,女子一袭黑发如瀑般散落,与身上的红衣鲜血映衬,更添一股脆弱、妖异的美感,额角的流下的汗珠与喘息昭示着她的痛苦。
赵珏心急如焚,他知道她受了伤,先前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添了新伤,必须马上医治才行。
他拉起温阳的手,将她的手掌放在他的心脏处,那里一颗小小的心脏正规律的跳着。
“干什么?姐姐我还对小孩没兴趣”温阳勾起鲜红的嘴唇,眼波流转间似有星辰闪烁。
受了伤还不忘调笑他,真不知该说她是心大还是缺根筋。
经过她数日的训练,赵珏已经开始习惯了,他面不改色道:“你受伤了。”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般反应,她呵呵一笑,顿觉无趣,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
见她不以为然,赵珏更严肃了,他皱着眉头道:“你把我体内的半块内丹再拿走一半吧,用它治好你的伤。”
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只是个孩子,帮不了温阳许多,甚至连个肉盾都做不了,那至少把内丹再分给她一点,让温阳能有足够的时间恢复身体的损伤。
“啊,那个啊,呵呵,你以为内丹是颗糖啊,说分就分。”她没想到他会自己提出分内丹给她,果然,还是个孩子啊,可惜,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
见赵珏仍然没有放弃的样子,她无奈道:“我的内丹已经完全与你融合了,现在要和你分开,只怕你小命立即就没了。”
赵珏沉默,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到脸上,闷声说道:“那也没关系,原本就是我害了你,内丹也原本就是你的,你活着,就好。”
或许从最开始,他就不该向她求救,一个人静静的死去,至少不会牵连到无辜的她。
温阳常年冰冷的心似乎被触动了,第一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有人会对她说,你活着就好,她是物妖啊,只是由一盏宫灯修成了人形,说到底,连生命都算不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傻?
她笑了,温声道:“傻子,我才不想再等个几百年呢,我偏要和你一起出去,就现在,就你和我,缺了你我就出不去啦。”
温阳冰冷的手掌里,落入几滴滚烫的液体,是他的泪。
这孩子,就连哭,也要委屈自己,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手掌热的仿佛要被灼伤,温阳浑身不自在,她从不会安慰人,只会说一句:“不许哭了。”
世界上没有比这几个字更能催泪的了,可赵珏生生忍住了,他一向是个擅长忍耐的孩子,不管是痛还是泪。
她暗自庆幸赵珏的懂事,要知道,她对哭泣的人最没辙了。
打斗声与嘶吼声越来越近了,温阳暗自推算距离天亮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时辰,他们必须熬过去,等石人平息下来,在那之后才能实施她的计划,能不能活着出去,关键还在赵珏身上,若是失败,他们到时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眸子一黯,不敢再想那画面。
“温阳,你有办法了是吗?”一直观察她脸色的赵珏看出了端倪。
是孩子太聪明敏感了?还是她太不会掩饰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温阳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说下文。
赵珏立即猜到了原因;“很危险吗?需要我做什么?”
温阳叹了口气,正色道:“赵珏,这个计划需要你去做诱饵,亲自踏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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