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钟,厂区到处都是黑咕隆咚的。路上没有安装路灯,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厂子去年新修的水泥路面上。
刘乐提着个袋子和吴铁刚走出小路,就远远的看见一个女的,像是金红。刘乐正要喊,吴铁在旁边拽了他一下:“你看后面跟着的是谁?”
刘乐看见,一个男人和金红一前一后,拐进了大水坑前的岔路。赶紧和吴铁跑到路口,远远看到金红开门进了家,随后又看见后面跟着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也推门走了进去。
“你看刚才那人是不是门岗上的铁老二啊?”吴铁对刘乐说到。
“他特么的去我哥家干吗?我哥这星期上夜班又不在家!”
“我怎么知道!”吴铁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又说到:“咱们去看看!”说着指了指刘乐手里的袋子:“正好你偷的玉米给他们拿去吃。下午追你的那个娘们,在厂门口闹腾的挺欢!还是他俩给糊弄走的。”
刘乐瞪了吴铁一眼:“放XXXXX屁!给他们吃?我特么给我哥直接送到车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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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爽远远的站着,看着高高的冲天炉。“这破炉子!又特么座炉了。唉!咱们什么时候也能用上电炉啊!”旁边的王城叹了口气说到。
王城是刘爽的搭档,他们一起配合做出口西德的铸造件。刘爽是XX机械厂最早的一批造型工,王城刚进厂的时候还是他带的。
八十年代初,厂子筹建铸造车间的时候,刘爽刚进厂里干临时工。虽然年纪小,但因为聪明伶俐,也和他爸爸大老刘一起,被厂里派遣到XX市的大厂学习铸造技术。刘爽学习的是造型工,他爸爸大老刘学习的正是高炉工。所以刘爽对冲天炉的技术也懂一点。
“咱厂里的状况,换电炉还不太现实。其实座炉也并不是那么难解决!这是多重原因引起的。生铁、用于加热的焦炭和过滤杂质的石子一层一层的倒进冲天炉的炉膛里。焦炭充分燃烧,把生铁化为合适温度的铁水,融化的石子吸收的所有杂质漂浮在铁水的上方,咱们就能在下方接到铁水,铸造工件了。但是如果焦炭的质量不好,或者三种材料的比例掌握不好的话,就会因为融化的铁水达不到温度,形成座炉。只要厂里严格控制采购回来的焦炭质量,同时高炉工根据焦炭的热值掌握好比例,座炉就不会发生。”刘爽说道。
王城认真听着,点了点头说到:“要是我刘叔叔还在的话,一定能控制好材料的比例。现在的人,特么的一切向钱看!外面采购回来的焦炭质量,是越来越差了。”
王城的妻子张小虹以前是XX机械厂唯一的质检员,去年刚带了一个徒弟,是管后勤的吴副厂长的女儿。
刘爽听完王城的话,叹了口气。他爸爸是干活的时候从冲天炉上的工作平台上掉下来去世的。
爸爸故去后,他妈妈整天以泪洗面,精神状态十分的差。弟弟刘乐那时还在上小学,是他和厂里争取的条件,不仅分配了住房,还安排了他老婆金红到职工食堂干临时工。
想到这里,刘爽拍了拍王城的肩膀说:“你小子学历高,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前途。我不像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明天上午我还得去厂办,为乐乐的事找一下赵厂长。”
“你都去几趟了?还去呀!”王城笑着说到:“放心吧!我也让我伯伯去厂里打招呼了,刘乐来厂里干临时工,肯定没问题!”
王城的伯伯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曾跟随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据说当年在行军途中还救过XXX的命。
六十年代响应号召,支援地方建设,转业主持兴建了XX机械厂,任厂长二十多年。几年前突发中风,倒在了工作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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