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朵朵现在每天下班回来就抱着个手机,每天跟桂远征在手机上腻歪。有时候丁小小会想:“我跟张云可从来没这么腻歪过,是因为他俩异地,还是因为我跟他不够爱?”看着她俩在聊天,丁小小偶尔也会拿起手机跟张云发几条信息,他工作太忙,往往回复得不是那么及时。
还有一个最大的改变就是,丁朵朵现在每天都坚持早睡早起,晚上十点之前必须睡觉,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说是为了适应以后桂远征他们家的作息。由于桂远征妈妈身体不太好,她特别注重养生,作息规律,早睡早起,吃的食物完全不讲究口味,只看讲不健康,菜里面少盐少油,不放任何调味料。
丁小小打趣道:“真的跟要进什么大户人家一样,各种条条框框的。”
丁朵朵闻言瞪了她一眼,闷闷地道:“哼!什么大户人家,他们家顶多算个小康,我不过是给他个面子入乡随俗罢了。”
“好嘛,我开玩笑的,说实话我还真怕你去那边后被欺负,你看看现在还没过去要求就来了。”丁小小心中确实有些别扭跟担心。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不会的。再说早睡早起也不是什么坏事。”丁朵朵捏了捏丁小小的手肯定地保证道。
当初丁爸爸答应丁朵朵去B城,说好了暂时不住桂远征他们家的,桂远征口口声声答应了。结果确实没要求丁朵朵住他们家,但是他们家楼下有个招待室,以前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家电俱全,说要让丁朵朵住那里。其实就那样的住宿条件,B城二环,高端住宅楼,宽敞明亮,家电俱全,一个月五千以上都不见得租得到。
但是这不就等于变相地跟他们住在一起吗?丁朵朵起初是不容易的,回来桂远征软磨硬泡,又跟丁爸爸打电话说明这事,说不是住一套房子,不会跟他爸妈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还可以方便照应一下丁朵朵,这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安全性也有保障。丁爸爸仔细考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劝丁朵朵答应了。但是告诉她一定要给他们房租。
本来计划一个月后离职,整顿整顿就去B城,但丁朵朵在现在的公司还算是一个骨干员工,正巧公司最近在忙活一件很重要的事,看在老板对她不薄的份上,她答应忙过这一阵子再离职,也就是多半个月的事。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走,丁朵朵离开S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丁小小偶尔会略感惆怅,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自己的亲姐妹在,是一件很让人安心的事,现在亲姐妹要走了,自己在S城即将少一个最重要的精神支撑。
然而日子总是要继续过,即便是亲姐妹也不能永远待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点丁小小事很明白的。惆怅归惆怅,平时该使唤丁朵朵时她也照样使唤,也没见她客气。也因此她跟周丹的联系多了起来,一方面周丹怀孕了,经常心情不好,需要她开导,一方面在S城现在能说上话的女生除了丁朵朵就是周丹。她大概每两个星期就会去看一下周丹,而周丹的情况其实真的不太乐观,去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说孩子胎心比较弱,有流产的风险。本来就有点衰弱的周丹,听了这话还不得惶惶不可终日,但她越是这样,孩子的情况越危险。
至于张云这个男朋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好像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张云跟丁小小说话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高兴,可越是这样越容易惹丁小小不高兴。丁朵朵因为自考本科的事对张云越来越不满,她恨不得代他去考了。不过毕竟他们一周才见一次面,有时候两周才见一次面,发生矛盾的时候还是少。
最近或许是深秋降温,丁小小的鼻炎越发严重,有时候晚上会鼻塞到睡不着,鼻塞住没办法正常呼吸,里面要是塞了鼻涕还好,弄出来就没事了,关键它不是因为鼻涕塞住了,非得自己一遍遍地使劲通气,才会好受点。鼻塞呼吸不畅就会导致大脑缺氧,导致头疼,丁小小的头疼也越来越频繁。不过她常年这样已经习惯了,而且白天的工作活动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就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事。
说到头疼,其实做程序员头疼也很正常,太费脑力了,有时候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一天两天都搞不出来,头不疼才怪。毕竟是新手,在别人看来很简单的问题,丁小小往往要花几倍的时间去完成。就比如前两天的一个侧滑加导航栏的功能,丁小小硬是加班加点地做了三天才把它做好。中间不知道遇到多少坑,又重做了多少回。有时间光看代码你是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功能做完丁小小都累得发烧了。幸好公司没把更复杂的功能交给她做,平时都只是简单地写写UI层面的东西。
“老姐,你说你,何必那么拼命,身体最要紧!”丁朵朵一边给丁小小做物理降温一边唠叨道。
“我不拼命就会马上被开掉的,没办法,毕竟心虚,等我有点底气了就会好的。再说这叫啥拼命啊,不就是加了几天班吗?”丁小小虚弱地辩解着。
“哎,也是,你只能先熬过这个新手期,谁让你选了一条这么难走的路呢。”丁朵朵也无可奈何,她深知老姐身上的压力。
“嗯,看在钱的份上,咱们就先忍了。总会苦尽甘来的嘛。”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累,丁小小很长一段时间气色都不是很好,张云看着也挺心疼的,很想劝丁小小不要干程序员这一行,但是所谓的“我养你”这样的话他又说不出口,毕竟他没那个能力。虽然他没那个能力,但是他有做饭的能力啊,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尽量做好吃的给丁小小吃。
这次因为丁朵朵即将离开S城,她们特意喊张云过来一起吃饭,算是为丁朵朵践行。以三个人的关系也用不着很客套,吃饭也不用跑饭馆,就直接在家里做了。张云在这里一展他的好厨艺,跟丁朵朵一人做了几样菜,丁小小就坐享其成了。
丁朵朵还是第一次吃张云做的饭菜,忍不住夸赞道:“张云,想不到你做饭这么好吃啊,我老姐有口福了,我正愁着我这一走她就吃不上我做的,那么可口的饭菜了,现在不用担心了。”
张云拙于言辞,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看了眼正在夹菜的丁小小道:“也没有很好吃吧,盐还是放多了点。不过只要你姐愿意吃,我就给她做。”
“说得我好像没手没脚一样,拜托,我也经做饭的好不好?你没来之前我都是自己做的。”丁小小不服气地说道。
“做是自己做,但做得好不好吃就是另一码事了。”丁朵朵俏皮地说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
吃完饭,趁丁小小去洗碗的档口,丁朵朵又是一顿嘱托,让张云一定要好好照顾丁小小,张云当然是答应得好好的。
很快,分别的日子即将来临,丁朵朵在公司的事物已经处理完毕,定了五天后的火车票。只是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走得比丁朵朵还快。
周丹刚打电话告诉丁小小,她决定回老家了,两天后。这实在是太突然,上周她们见面的时候周丹完全没有提到这个事。但有时候做决定仅仅只要在几秒钟,特别是在情绪非常不稳定的情况下。
她的神经衰弱越来越厉害,经常整晚睡不着觉,胎儿的情况也很不好。S城这边是租的房,环境各种条件也不是很好,晚上睡觉时还有些吵闹,更加影响她休息。在老家还有自己的母亲可以照顾自己,饭菜合口,环境舒适,有更广阔的空间可以活动。人应该也会轻松些。回去养胎对她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本来丁小小想去送别一下的,但是这两天因为公司的事她根本走不开身,没办法,只有跟周丹约定老家再见。有周丹在这里,她还有个可以说说贴心话的闺蜜,这下子好像所有的人都远离自己而去。果然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周丹走的那天丁小小情绪很低落,丁朵朵以为她是工作上太累了,而丁小小并没有把周丹走了的事告诉丁朵朵,以免她都要离开S城了还带着担心跟内疚。
好在丁朵朵买的是周末的火车票,丁小小拉上了张云一起去火车站送她。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但是在看着丁朵朵排队进站,看着她转过头对自己说“老姐,我走了”的时候,丁小小终是没忍住,眼泪一下子就从前眼眶里蹦了出来。丁朵朵见她这样,本想安慰她来着,但也是抑不住地眼圈发红,声音哽咽。好在是排着队,不能挡住别人,也不能站在那不动,只能一步步往前走。要不然两姐妹在一起定会是执手相看泪眼,不知何时能止住哭。
丁朵朵抹了抹眼泪。看似潇洒地背对着丁小小挥了挥手,快速地通过了安检。
丁小小则倒在张云的怀里,任由着张云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定定地看着丁朵朵安检,然后走进去,上扶梯,直至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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