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多的,却很少有没点够的情况。
于是忍不住又多问一嘴:“晚膳点少了?”
宦臣又答:“本来是不少的,只是用到一半余才人来请安,娘娘便留了才人用膳。”
贺闳眉心一跳。
又是余才人。
之前诓阿琐给她弄吃的,如今又跑到祝婕妤这来蹭饭了。
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怎么会来这请安?”
满堂上前半步:“大家,余才人就住在合欢殿偏殿后头的福熙阁呢。”
哦,忘了。贺闳拉平了眉毛,面无表情地问:“她们晚膳用的什么?鱼片是余才人吩咐加的吧?”
也不知怎么就问了这么一句。
贺闳还记得阿余让坤平公主两日给她弄条鱼的事。
也还记得那顿鲅鱼饺子和青梅酒。
真是的,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回大家,婕妤娘娘和才人娘子用的是羊肉锅子,鱼片是娘娘吩咐加的,不过……”
宦臣顿了顿,“才人娘子倒是吩咐着再加一盘鸭肠。”
贺闳瞠目:“鸭肠?”
宦臣:“……是。”
本生去意的贺闳继续抬步往里走。
这个毛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诓高位吃那种下水东西?
经这一番对答,殿里的祝婕妤已经打扮妥当。
当贺闳行过正殿,走到西偏殿时,祝婕妤等人已经候在了殿门口。
远远的,他就瞧见了躲在后面的阿余。
头梳堕马髻、身穿荷青衫,束手束脚地立在祝婕妤身后,一张小脸半垂着,眼珠正滴溜溜地转。
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机灵相。
待贺闳走近,却见阿余已经彻底把脸垂下去,跟着祝婕妤恭恭敬敬地请安。
“圣人安。”
“起吧。”说完,目不斜视地进了殿。
甫一踏进明间,便有热乎乎的肉香扑面而来。
贺闳在主位上落座,开门见山:“爱妃今日晚膳用得倒是早。”
在他以为,这肯定又是阿余的主意。
诓着祝婕妤,在这尚有余热的十月天里、在还不该晚膳的时辰里,摆上了羊肉锅。
祝婕妤瞧贺闳似有不快,小心回话:“昨夜的那场秋雨下得不小,雨水打窗,敲得嫔妾没睡好,今日晌午就贪睡了会,却不想错过了午食,是以晚食就摆得早了些。”
徐徐说完后,便又撩裙跪下,“不曾想冲撞了陛下,实在是嫔妾的不是,还请陛下饶恕。”
“朕不过一问罢了。”
贺闳瞧了眼满堂,“快扶你婕妤主子起来,秋雨寒凉,别冰着膝盖。”
满堂忙去扶。
祝婕妤压着满堂的手起身:“多谢陛下。”站稳后又问,“陛下可用膳了不曾?”
贺闳来她这,十有八九是来吃饭的。
果然听他说:“不曾。”
“那不如在嫔妾这里用一些?嫔妾叫了羊肉锅子,虽说时节还未到,但昨晚的那场雨落得天气也跟着湿冷了几分,一场秋雨一场寒,吃点热乎地去去胃里的湿气也挺好的,陛下觉着呢?”
贺闳没什么意见:“也好。”
他对吃羊肉锅没意见。
只是对来蹭饭吃的阿余有意见。
可谁知他的注视才在阿余的身上落了落,她就十分自觉地横迈出一步来:“那嫔妾就不打扰娘娘和陛下用膳了……”
其实她还没吃够呢。
可眼下留着,总是不大好。
毕竟皇上来找祝婕妤用膳,她在旁边杵着算什么?好像别有用心似的。
她不想留下来碍眼。
不过更主要的理由是她现在靠近贺闳就会流口水,在搞清楚为什么前,还是敬而远之吧。
可谁成想贺闳却不答应:“怎么朕才来,余才人就要走?”
祝婕妤也接话:“余才人晚膳才用了一半,不如留下吃完再走。”
“不用不用。”阿余讪笑,“嫔妾吃饱了,就不……”
贺闳直接丢下一句:“那留下来侍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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