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的张野菜面无表情，有些烦躁，突然就后悔回来了，她要见大姐，干啥非得回来老子娘面前？

顾宝回头看她一眼，“都到门口了，你在跑回去，不合适。”

张野菜冷眼。

“野菜啊，我的娃啊，你可回来了，我的娃啊我想你啊，你个狠心的，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我一眼，你个狠心的，丢着你老子娘受苦啊……”

尖锐的哭骂声远远的传来，顾宝一阵恶寒，回头问便宜娘，“你后悔了不？”

张野菜咬着牙，“她就是哭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搭理她的。”

顾宝眼皮一抽，管扯着她的衣角，“她跑过来了，好多人。”

跑得最快的，还是方才见过的那位二伯娘，紧接着就是声音尖锐哭嚎的女人，身后跟着大大一群人……

顾宝，“……”

阵势有点大。

勒住牛绳，赶紧让牛停下来。

张野菜面色难看，从牛背上下来，牵着牛绳，冷眼盯着跑到面前的人。

“弟妹我大侄女回来了，坐着牛回来的，可不得了啊，他张童生坐个牛车，多风光，咱们可不羡慕他们，咱家也有牛了……”

顾宝脸皮抽了下。

管被她们盯着，萎缩害怕的拉住顾宝的手，顾宝赶紧跟便宜娘，“管害怕。”

张野菜眉梢倒竖，“听到没有，你吓到我儿子了，闭上你的臭嘴。”

她二伯娘面色不好看，讪讪的闭上嘴。

张野材老子娘将她推开，黑漆漆的手指头指在张野材鼻尖上，扯着嗓门骂，“这几年你干啥没回来，啊，你有银钱买牛，干啥没给你老子娘、你兄弟送钱来？你把这牛给你两兄弟，让他们去还债……”

顾宝瞪大眼睛。

管顾不得害怕，大声，“这是我家的牛，不给你们。”

张野菜老子娘瞬间飚高音，“屎尿养的，啥是你家的牛，这是我家的，你两个灸。”

顾宝黑着脸将路上没吃完的地瓜渣饼朝她砸了过去，“我的人你在骂一句试试。”

张野菜怒气腾腾，要不是死丫头动手快，她都要扑上去给她老子娘两耳光，她沉沉的盯着被砸得尖叫大骂的人，“你生我没养我，养我的是我姐，你把我卖给顾家的时候，我跟你就没关系了。我的娃你敢骂一句试试，我撕了你的嘴。”

张野菜老子娘坐地上哭嚎，“没理了，打老子娘了，大伙都来瞧瞧这丧门星啊，有钱就不认亲了，还要撕了我的嘴啊……”

在她身边的孩子突然蹲下来，捡走掉在地上碎成渣的地瓜渣，往嘴里塞。脏兮兮的脸上都是满足。

他们的娘看得两眼一黑，上手就拧，“死孩子，啥脏东西都往嘴里吃，不要命了啊？吐出来，吐出来。”

三个孩子死死捂住嘴，摇着头。

黑洞洞的眼睛发亮，含糊的，“吃、次、”

他们仰头，盯着坐在牛背上的顾宝，眼神渴望，顾宝张了张嘴，管将兜里的地瓜渣掏出来递给他们，“给你们吃吧。”

顾宝笑笑，揉着管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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