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们就敬服顾少,泉州乡有顾少,才能有如今的满意生活。顾少在他们心中,那就是个能顶的汉子。
可这汉子就变成姑娘了。
几人傻眼。
顾宝噗嗤笑了,“都不认识我了?”
海叔喃喃,“……不敢认啊。”
顾宝打趣,“要不,我先进去换身男装在出来,你们就敢认了。”
海叔几个讪笑。
“……顾少。哎,我们还是惯常喊你顾少,叫着顺口。顾少,这是我们给你送来的水产,还有莲子。去年莲花盛开的时候,可引来了不少人……”
海叔避过了刚开始的那阵尴尬后,话就顺口了。
他们这回带来的海鲜,都是顶好的。一路上可伺候得心,换了不知道多少趟活水,才将这些海鲜给保住。虽然没有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但也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没死,就是鲜活的。
海叔就是不放心,才跟着一起送货来的。
谁能想到,顾少还能给他这么个惊喜。
“对!都是顶好的。”
“只去年咱们泉州乡就收了不少的莲子,也照着你的话,将莲心去了,晒成干泡莲心苦茶。是真能败火,就是滋味苦零。”
“这的莲子都是去了莲心的……”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起话来就多了。顾宝含笑的听着,只在适当的时候开口,让他们都进屋在,“海叔,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明成婚了。正好来喝杯喜酒。”
海叔又是惊了。
成、成婚?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他就不自然。
他是没有把顾宝当姑娘的,那是当少爷的。咋然知道顾宝是个姑娘家,紧跟着就这姑娘家要成婚了。
海叔,“……”
这心里历程,真是翻覆地的。
其他几个人,“……”
眼巴巴的望着,脸色也是诡异非常。
钮钴禄府里一派喜气,他们看着忙碌的人,恍恍惚惚的道,“他们都在给顾少忙成婚的宴席吧?”
“……酒楼的厨子没来啊。”
“对,大厨掌宴是能手。”
几人嘀嘀咕咕的话,一句看一眼和海叔一起走的顾宝,脸色又是一言难尽。
“这是远客吧?”
老夫人听有人来给顾宝送东西来,就放了手上的事。海叔几人看到老夫人,有些不自在。老夫人和他们这些粗人不一般,那真是高门大户里的老夫人。
顾宝看他们拘谨,失笑,“海叔,这是我姥姥,你们都别紧张啊,我姥姥是挺好的老太太的。姥姥这是海叔。”
老夫人是听过顾宝过泉州乡的事的,自然也知道这海叔,现在见到真人,自然要好生感谢一番。
“可多谢你们照顾这皮猴了。”
海叔哪里敢担她的道谢,是他们整个泉州乡的人要感谢顾宝才是,“老夫人可千万不要此类的话,我担不起啊!是顾少,我们都是顾少带着发家的。哪里敢担你的谢……”
老夫人听着受用,含笑着,“她就是喜欢瞎折腾。几位来的正是巧,明日便是这泼猴出嫁的日子,你们都是这泼猴的亲人,明日能送她出门子。”
海叔举手无措,慌忙摆手,一张嘴笨得驴一般,啥话都不会了。
老夫人将他们安排在顾家人院子的邻舍,海叔等人也见到了顾家人,和顾爷爷真是一见如故,两人喝着酒,嘴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顾宝。
海叔着顾宝在泉州乡的作为,顾爷爷就告诉他,顾宝在顾家村、在顾家的生活。
着抹了把老脸,眼里都是泪光。
没喝酒,顾爷爷是不敢掉泪的,借着酒劲,还是在陌生又一见如故的海叔面前,他这心里就难受,眼泪抹都抹不完。
“她来到家里的时候,才这么丁点大。可一转眼,她都要出嫁了。”
顾爷爷舍不得啊。
这话,便是老婆子,他也没过。
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醒过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睁着眼睛到亮。
海叔,“老哥哥啊,我可羡慕你有这么个孩子,那是顶顶聪明又果敢的人。这要是头生在我家里,真正是要将祖宗给供起来的……”
顾爷爷,“当年呐,灾也人祸,穷得吃草根吃土。我们那,后山里有大虫没人敢进去,进去的都被大虫咬得赡伤死的死河里也有鱼,没人敢吃啊,顾家祖宗吃过,给卡死了,就留了话下来,就是饿死了,喝水胀饱肚子,也不能去吃河里的……老弟啊,那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宝丫头来了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日子……”
海叔,“我们生活在海边啊,都知道那海水有多汹,卷起来能把人拖进海里淹死的……也就只敢在海边碰运气捡些鱼虾过日子,老哥哥啊你可不知道,顾少来村子里后,带着我的儿子侄子们是造船,我们哪能信他一个少爷的话,哪里敢跟着她瞎胡闹,结果你猜怎么着,顾少还就把能下海的船给造出来了……那可是我头一回出海啊……现在想起来,我这颗心都是狂乱的……”
顾爷爷,“日子好起来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能想到他们干的事?那是直接上门来强抢的。人心坏了啊……”
海叔,“那一回,真是大开我的眼,拖着满满渔网的鱼回去,全村的人都沸腾了。日子眨眼就好过了,都是一个祖宗的儿孙,总有那几个坏胚子,就是见不得我们好啊,你能想到他们干的事吗?那是等在码头上强抢的。人心坏了啊……”
顾爷爷,“喝一个。”
海叔,“喝一个。”
顾奶奶端着下酒菜来,听着他们一言一句的念叨,尤其是老头子的话,哭笑不得。
桌上只有五瓶空的啤酒瓶,这也没喝多少啊,就醉了?
将酒菜放在桌上,就看到老头子哭丧着脸抹眼泪,她精神一震,凑过去,惊奇了。
她和老头子生活了几十年,多少苦难日子过来的,就连至亲的人过世,也没见他掉一滴泪。
今儿这是咋了?
“老头,你那里难受?”
顾爷爷盯着她,慢吞吞的摇头。顾奶奶琢磨着这几年老头的身体越发的硬朗,除了生些风寒的病,也没见他那里难受。那便不是身体难受到掉泪的。
她看眼抱着酒瓶嘟嘟喃喃的海叔,这也是嘴里念叨顾宝的。
迟疑聊问,“……老头,你别不是舍不得宝吧?”
顾爷爷挪动着双唇,没声音。
顾奶奶知道他的习惯,更是哭笑不得了,还真是为了宝出嫁的事呢。
“我你难受个什么劲?宝出嫁不是好事?人生大事就走了一半了,我们这颗总惦记着的心思不也放下一半了?何况,李公子的家也在村里,左右不过走步的路程……行了行了,多好的日子,甭跟个孩子似的,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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