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京昭城繁华的时段,就算连续的阴雨,但是街上依旧灯火通明,这便是和平带来的美好。
魏询站在石桥上,看着来来往往撑着伞的人们,他此时,却突然觉得有些孤单了。
他只是驻足了一会儿,然后便大步离开。
到达了目的地,抬头,只见牌匾上写的是“宜春楼”。
宜春楼在京昭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寻欢作乐之地,每年中旬时分的花魁选举更是引得千万人关注,里面美女如云,话说只要是个男人,应该都无法阻挡这里的吸引。
魏询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孩童,他那时因为父亲对他太过严苛而同父亲吵架,大闹着要离家出走,结果半路肚子饿的咕咕叫,所以他便偷摸进了宜春楼寻吃的,他偷了个别人吃剩的烤鸡,但是却被里面的小厮打得半死。
之后,少年之时,他骗楚誉来过一次,他知道楚誉不喜这种地方,因此那次楚誉差点就翻脸了,好几天都没跟他说话。
他来这里,不是寻花问柳的。
昏暗的楼阁,还夹杂着一丝霉味,魏询最受不了这种味道,窗户严严实实,一丝风都漏不进来,他关上门时,门檐上还抖落了一些灰尘,门边的蜘蛛网织得紧密,好像什么昆虫只要被捕,就绝对无法再逃出生天一般。
屋内没什么装饰,更没什么花草等活物,显得没有一点生气,唯一一点光亮是窗外照进来的灯火,他只觉得,这里依旧阴冷万分。
等他的人早早就到了,那人一身黑衣,戴着斗笠,黑纱遮面,背对着魏询,也背对着那一点光亮。
“来了?”
传入魏询耳朵里的声音,有些苍老,听来应该是位四五十岁的女人,不过语气中的干练和冷漠,倒不同于一般的妇人,这个声音,魏询已经十分熟悉了。
“嗯。”
魏询的眼睛里,出现了他从未有过的敬畏。
“此次潜入西北,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那妇人转身,腰间的剑分外的重,在这昏暗的空间里,折射着银白的光。
“我明白。”
“明白就好,魏询,你同别人不一样,你的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我相信你会做的很好的。”
斗笠下,她弯了弯嘴角,这样肯定的语气,倒是让魏询更加不自在了。
她说的背负,在他看来,有些难扛,却又不得不扛。
“我会提前秘密前往西北,我们只能到时候再联系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个东西想要给你。”
那黑衣妇人抽出腰间的剑,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
她缓缓走近,将剑交到了魏询手里。
那剑看着虽轻,但其实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魏询觉得,这不是剑,而是使命和责任。
“可这剑不是您的…”
魏询刚问出口,便被那妇人打断了。
“这本来是属于你的东西,我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魏询仔细看了看这把剑,纯银打造的剑鞘,上面勾勒着让人不识的文字和图案,除此之外还镶嵌着几颗宝石,拔出剑时,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仿佛只要触到一点皮肤便能立刻见血,有这样的好剑,战斗时绝对会事半功倍。
“魏询,拿着它,夺回一切。”
妇人的眼神突然一紧,眼睛里闪着的,是血光。
魏询一时失语。
作为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纠结过。
他的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他杀人的时候已经不再有感觉,他可以像个无情的怪物,他可以异常凶狠和残忍,那是因为他面对的,是敌人。
而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宜春楼里歌舞依旧,台上跳舞的佳人一颦一笑,都能让台下男子为其倾倒。
在这里,多的是王公贵族,有的跋扈的没有喝尽兴,便直接掀了酒桌,有的嚣张的没有满意,就打的女子跪地求饶。
这里的风花雪月,是是非非,魏询根本不想理会。
“袁公子,求您放了我吧。”
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手中紧紧的抱着一把琵琶。
“呦喂,我的爷,兰花姑娘向来是卖艺不卖身,您这出的银两再多,我也不能让她陪客呀!”
那老鸨显然也是急了,但是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一手拉着兰花一面哀求道。
“老子在你们这儿花的钱还少么?还是你们看不起我袁术?老子今夜就要兰花,你们可别软的不吃逼我来硬的啊!”
那袁术乍一看,倒是一干干净净的公子,谁知道他嚣张跋扈,怒目圆瞪的表情,让旁人都不由的退避三舍。
这谁人不知,袁术是袁丞相的儿子,自然没人敢招惹,怕惹祸上身,以后都没有好果子吃。
“袁公子,你若这般,兰花只能…”
兰花虽是宜春楼的女子,但是只是因为家道中落,无处可去,没有办法才来此地落脚,不过卖艺不卖身,她守身如玉,希望哪日能遇到中意之人为其赎身,所以她自然不会任由王权富贵践踏。
可是这袁术不依不饶,她没有办法,此时,只想以死明智,永留清白。
谁知那袁术立刻上前捏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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