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孩子睡得晚,我亦睡得晚,待我早间醒来的时候,睁眼一看,孩子竟然不在我的旁侧。
我连忙起了床,刚开了屋门,就迎面撞上了南双。
这不撞不要紧,一撞竟将南双手中端的热水打翻了尽,银盆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最终缓缓停下,发出刺耳之声。
南双愣住了,还好我们两个人躲闪的快,只湿了一点裙角。
“王妃,您没事吧,烫着没有?”
南双急忙上前替我查看个不停,甚至是把我浑身都给转了个遍。
“南双,孩子呢?”
我此时一心只担心孩子,我昨晚才答应秋娘替她照顾,怎么一大早孩子就不见了,这王府这么大,他还是不要迷路的好,清早重雾气,后院里的池塘不宜看得真切,万一孩子乱跑失足跌落了怎么办,那池子可深的很。
越是这样想着,我便越加紧张了。
“王妃不用担心,孩子一早醒来就说想去见见他亲娘,我便让隐青带他去墓边,拿了纸钱,拜祭拜祭。”
秋娘毕竟不是王府的人,为了王府的颜面,自然也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大肆操办后事,因此我便叫人连夜替她寻了一个好地,修了一处墓墓园子,不让她凉了身便下了土,我还下令同葬了众多珠宝首饰,精修了碑牌,烧了许多名贵衣物,纸房子等,这样她在地下,日子总会好过许多。
南双这般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也还未去拜祭。
快速的洗漱了一番后,我便叫南双同我一道去看看。
毕竟还是早间,湿气重,草上的清露未退,雾气也还有些,但是远远的,还是能瞧见隐青和孩子,还有一丝火光。
孩子跪着,今日,他脸上的泪痕淡了许多,殊不知,刚才,他还在心中同他的母亲说了好一番话,母亲常告诫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因此,从现在起,他便决定要学会收回眼泪,真正的成长起来。
见我来了,孩子淡然的起身,弓腰。
“娘亲。”
我一怔,好一瞬才反应过来,从今以后,我便是他的娘亲了。
我竟觉得,这孩子成熟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平常人家像他这般大的孩子,还一心只想着玩闹,甚至有的连话都还未说的那般全,就更不提知晓什么礼数了。
但是这个孩子,说话清晰,稳稳重重,真不像五六岁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然后我和南双上前为秋娘又多烧了些纸钱。
她还在人间的时候,那般的为银两烦恼,甚至不惜做着最下等的事情,挣些苦命钱,如今,她终于可以享享荣华富贵了。
回府的轿马车上,孩子一言不发的正正坐着,拘束的很,他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坐过马车,他在宜春楼时他都全部靠着他那双腿跑堂,现下,他不敢想竟然坐在马车中,如此平稳,还有昨晚睡的那张大床,特别暖和,特别的软,这倒是令他有些不习惯了,在宜春楼时,他与娘的床特别硬,睡的时候整个人都得蜷着身子,时常冻醒。
我见他默不作声,突然想唤他。
“虎儿,你的本名,就叫虎儿吗?”
只见他点了点头,但却依旧没有出声。
也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经常就叫个虎子猫子的,都没有什么大名,若是有钱读书的,或是自学将来要考取功名的,才会取个名。
“虎儿现在已经是我们誉王府的小少爷了,以后还要去书塾读书的,没个好名字可不行。”
南双说着还边抚了抚虎儿的头,想拉近些关系,不想他太不自在。
“我觉得南双说得对,虎儿虽是你亲娘给你取的名,但是你终究还是要一个正名的,只不过...我的文采也不太好,应该也取不了什么好名字。”
在羌勒时,我最不喜欢上先生的课了,他说的那许多我也不懂,也不感兴趣,还好我们羌勒向来不太重视文学的东西,因此阿爹也没有逼我。
我看了一眼南双,谁知她立刻摆了摆手,说着她字都不识太多,更别说取名了,我又转眼看向隐青,隐青更是摇头,说他习武之人,文采向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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