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声先至。
半空中那声厉喝传来,众人只觉得心神一荡。
闻声,孔成立手中动作也是一顿,可顷刻,手中的刀又举了起来。
“哼。”
但听一声轻哼,孔成立身影霎时便动弹不得。
顾梁歌循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人身穿灰色长袍,白眉白发,仙风道骨,踏着一柄灰剑从半空缓缓落下。
“是镇主大人!”
“镇主大人来了!”
来人正是下塘镇镇主——方兴儒。
“镇主大人。”
“不必行礼。”见了方兴儒,陶云颂正要起身,方兴儒却制止了陶云颂的动作。
见陶云颂一身血迹,唇色发白,方兴儒伸手,快速地在陶云颂身体几个穴道上点了点。
“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趁着替陶云颂点穴止血时,方兴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责备道:“如此重伤,教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爹交代?”
陶云颂干笑一声,“方叔,您别生气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好个屁,你个小崽子,我再晚来一步,你就等着见你爹!”最后一个穴道点下,方兴儒一脸想要掐死陶云颂的模样。
陶云颂讪讪地摸了摸头。
此时妖儿已经走了上来。
“交给你了。”方兴儒已收好脸上的表情。
妖儿点了点头,安静地扶着陶云颂。
而在妖儿扶着陶云颂之际,一丝丝看不见的流光悄然无声地进入了陶云颂体内。
处理好陶云颂的伤,方兴儒转身对着孔成立道:“孔公子,下塘镇有规定,不得私自斗殴,不得妄自取人性命,你今天如此,是何情况?”
“镇主大人,方才虽是成立鲁莽,可追根究底,却是迫不得已啊。”
方兴儒虽喊住手,但当时的孔成立身中蛊毒,怒火攻心,精神和身体双重打压下,一心只想着取陶云颂性命,哪里还去分辨是何人出声阻拦自己。此时冷静下来,方觉不妥,且不说自己蛊毒解药尚在陶云颂手上,镇主权威超然,远在两大世家之上,若自己真杀了陶云颂,孔府和自己铁定也免不了方兴儒的追责,虽说现今的孔府不怕方兴儒,但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哦?此话如何说?”
孔成立强压身体不适,微微拱手,无辜道:“镇主大人,今天成立在街上见了妖儿姑娘,好意邀请她来府上做客,哪知陶公子不愿,我说多了两句,言语中不小心冲突了陶公子,陶公子便约我一战,此事,街上镇民皆可为证。”
孔成立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微微低头,孔府把控着下塘镇许多商铺买卖,若今天有人为陶府说话,暗地里又不知道要吃多少孔府的绊子了,观战时说说话,过过嘴瘾也就罢了,谁愿意真正得罪权贵世家,给自己找不痛快。
“陶公子,我原以为你卑劣也要个限度,如今看来,你是不要脸则无敌啊。”
孔成立一番话,避重就轻,委屈至极,陶云颂再次感叹,孔成立刷新了他对不要脸的认知。
“你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啊,你不要脸。”陶云颂啧啧两声,冷笑着,“你嘴上倒说得轻,诚邀妖儿做客?是谁抢掠妖儿在先?言语冲突?是谁侮辱我爹在先?事实如何,自在人心,若你说要人证,谁不知你孔府在下塘镇的地位,你一开口,怕是更没了人证了。”
听得陶云颂一声声毫不客气地质问,瞧见镇民们的反应,方兴儒对孔成立和陶云颂两人之间的事已猜到了八九分,他一脸严肃,道:“如此说来,孔公子,你寻事挑衅在先,下死手在后,两者皆违反了镇规!”
“镇主大人!”孔成立猛地咳嗽一声,辩解道:“成立方才之举,实乃对战之时,陶公子耍了阴招,给我下了‘银蛊’,成立迫不得已,极怒之下,举措才有些过当,还望镇主大人明察。”
“银蛊?”聂洱暗自惊讶,“银蛊产于西南一带,数量极少,极其珍贵,但阴邪无比,早被正道人士抵制消灭,这陶云颂又如何得之?”
陶云颂冷冷反驳,“若不是你偷袭在先,我何故如此?”
听见银蛊之名,方兴儒抬眼看了孔成立一眼,他正要说话,人群中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不过小孩间有个言语冲撞,私下切磋罢了,何故对我儿用上‘银蛊’?陶公子未免心太狠。”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人,身材魁梧,狮眉虎眼,气势凛人,正是孔成立的父亲——孔燕独。
见孔燕独出现,孔成立心中不由大喜:“爹!”
“孔大人这话未免有失偏颇。”见孔燕独三言两语便模糊了焦点,陶云颂脸上冷意更甚,还不由得自己反驳,另一道声音在人群响起,“难道孔公子不顾镇主之令,妄下死手,便不心狠了?难道说孔公子的命是命,我家颂儿的命便不是了?”
这一声铿锵有力,孔燕独轻哼一声,“原来是陶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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