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语中,聂洱感觉自方兴儒死后压在自己心中的疑问渐渐清晰,就像在黑暗中走了许久,忽然瞥见前方出现一缕光芒。
“心脏。”
“心脏。”
楚又冷不防丁地出声,意外和聂洱同声。
“为什么是心脏?”楚又看着聂洱。
聂洱认真道:“方兴儒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云颂比赛台上妖化,已成了众矢之的,按照孔燕独打压陶府之势,必定以此大做文章。孔府要挑起群怒,不过易如反掌。背后那人若真想彻底打下陶府和云颂,做到了此点即可,如此,既能掩了自己,藏于暗处,又能打压陶府,一箭双雕,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聂洱说着,看了看顾梁歌。
顾梁歌眼眸闪了闪,道:“也许,那人要的,不是陶府,而是隐藏在陶府后面,更深藏的东西。”
“所以,他要杀死方兴儒,才有可能得到那个东西。”楚又道:“杀人挖心,是因为这个心窍,也许会告诉我们他是谁,也可能会告诉我们,他要的是什么。”
顾梁歌、聂洱、楚又三人说到这里,意外地停了下来。
背后,一股莫名的颤栗陡然升起。
顾梁歌、聂洱、楚又三人沉默着。
“心窍被什么攻击。”沉默着,聂洱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他的手缓缓地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困难,大汗淋漓。”
脑海中,倒地挣扎的聂洱痛苦异常,他不甘心地“看着”杀死自己的人,他愤怒,他怨恨,意识将要消散,力气渐渐消逝,他要做点什么,必须要做点什么。
可,可以做什么?
黑暗逐渐笼罩双眼,意识环顾四周。
我可以留下什么?
不被凶手察觉,却又理所当然地抓着什么。
被黑暗吞噬的最后刹那,双眸在某处停了下来。
“地面。”聂洱猛地睁开眼睛,“只是地面吗?还是地面的什么东西,沙土吗?”
“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能够提醒人们的,足以抓住凶手的东西。”顾梁歌思考道:“若真是沙土,该查的是下塘镇能发出如此光芒的沙石有多少?如此宽阔之地,如何排掉不可能的地方,而哪里入手最为接近?”
“也许,这个线索不是给我们的。”楚又看着因血魂咒术昏睡在床榻上,眉头却紧紧皱在一起的陶云颂,道:“兴许,云颂,知道答案。”
同一时间,下塘镇镇街后巷——
入夜时分,空荡荡的街道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下塘镇已陷入沉睡,静悄无声。
忽而,有人拿着酒坛子,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喝,再喝……”酒鬼举起酒坛子,灌了几口,嘟囔着道:“一个两个,看不起我……”
酒鬼说着打了一个嗝,走了几步,忽地一个趔趄,跌坐在地,酒坛子从手中跌落,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酒鬼低着的头抬了抬,入眼是一双黑色的布鞋。
“你……你……”
被酒精麻痹的意识混沌不清,酒鬼知道自己认识眼前的人,可话到嘴边,只有带着酒气的“你”字。
看着酒鬼,来人轻笑一声。
随着来人的轻笑,空荡安静的街巷,忽然传来一股冷风,坐在地上的酒鬼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
酒鬼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挖出自己心窍的那只手,想说什么,可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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