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自顾自的道。

“我给你讲故事吧！”

一直强忍着不敢直视月染的慕容澈，终于再也忍不住的侧过了头，细细打量起月染。

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上带着笑意，好似春风般轻拂人心，令人沉醉，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瞳却依旧冰冷的犹如亘古不化的冰川。

是他认识的月染，也只有月染拥有这么一双连笑时也冰冷到刺骨的眼睛。

“传九州和南疆在千年之前并称圣域，由神族统治。这里的神族并不是指一个强大到可以称霸整个圣域的家族，它只是代表了一条血脉，一条继承神力量且一脉相传的血脉。”

“神族的存在就如同高高悬挂于际的太阳那般独一无二，耀眼强大，既受道庇护，又被圣域内千千万万子民认可，信仰。神族还有另一个名字，太阳之子。它世代传承，有男有女，能代表他们身份的便是一双能震慑所有邪恶的金瞳。”

“那时与神族一同存在的，便是神秘的月神之子祭司。和神族的一脉相传不同，祭司是定的，定的祭司都是男子，他们可以成婚，但都不曾繁衍下子嗣，因为道不容许。在广阔的圣域之内，神族负责统御整个圣域，祭司则只负责传达道的旨意。处于最顶峰的两个存在从未有过冲突，如时间长河中的日月更替，平衡又完美。”

“圣域中，有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族和祭司，有早已成为虔诚信徒的亿万子民，也有无数的妖魔，无数的精灵。”

“其实，在这个看似美好和恒久的国度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瑕疵。”

突然，月染侧过头看向慕容澈问道。

“你知道这个故事里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慕容澈回以目光，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已身处最高位置的慕容澈明白光明背后，有多到数不清的黑暗，他无法从中找到那个答案来回答月染。

月染又转过头看向上的太阳，继续讲起了故事。

“最可笑的是子民的盲目拥戴和崇信。”

“在他们眼中，神族的每一位君王都是，哪怕有的君王昏庸无道，暴虐嗜血，他们也不曾反抗地匍匐于君王脚下，为君王生，为君王死。他们并不知道，神族只是拥有神血脉的普通人，有好有坏，有欲望。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神赐予神族的血脉之力渐渐变得斑驳不堪。这斑驳不堪的血脉不只削弱了神之力，还剪短了神族的寿命，从最开始的两百岁，变成了后来的三十多岁。”

“时间长流中的圣域平静和谐，没有山崩海啸，没有灭世之灾。当世代繁衍于茨圣域子民回过头时才发现，神族的君王不一定都是为了庇护他们而存在的。”

“高高在上的神族君王们也有自己的无奈，他们可以随意的呼风唤雨，一笑风和日丽，一怒雷霆肆虐。”

“有的神族君王根据自己的私心让崇信他们的子民们建造堪比神迹的宫殿，有的则任由自己的野性捏死无数生灵。这些他们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但他们唯一不能做的事，便是选择自己的另一半。”

“和定月神之子祭司一样，神族的另一半也是定的，哪怕定下的是三岁的孩，四十岁的妇人，七十岁的老朽也不能违抗。没有君王敢打破这个禁忌，再昏庸，再无道的君王也不敢。”

“但这个禁忌最后还是被破了，破在圣域最后一代神族君王的母亲女帝神瑶身上。”

“没有人能预料到，谨言慎行到几近刻板的第七十八代神族女帝神瑶，居然胆大到敢违抗道指令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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