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坐在含元殿上,看着殿下行礼如仪的众女子,不知是谁更羡慕谁多些。
许皇后这一年刚刚18岁,正是芳华正盛,因着父亲的关系,她被选为这宫中的凤凰,受着众饶敬仰。
已经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她就是皇后,如此而已。
望着大殿角落漆画熏笼里袅袅上升的香烟,她的思绪飞到了五年前。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女道士,在青城山上自由自在,甚至她还有一个好听的法号广春子。
她自幼体弱多病,总是无名高热,母亲不知施舍了多少香火钱,甚至也找了替身,可她还是孱弱的厉害。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将她送上青城山,来也怪,送上山的第二年她就渐渐好了起来,不仅长了个子,连面色也红润起来。
母亲在山上住了一年有余,看她生活渐渐适应了,也就动身回了京城。
她虽然舍不得母亲,但也知道母亲已经停留的太久了,府中那帮姬妾还不知闹的什么样子呢。母亲若再不回去,只怕是主母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送别了母亲,她在山间自得其乐,师父会带她去看法会。
师兄弟们也都和气,那真是一段不错的日子。
下面这些年轻的女子们,那一张张向往的脸。
在许皇后看来,也不过是一心想要飞升的家雀,她们身后是一个个枝叶深茂的大家族,期盼着她们能走进皇宫,也走进皇帝的心里去。
一叠声的通传,将她的思绪打断。
一队太监捧着各色玩意走了进来,打头的是观德殿总管魏太监。
这魏太监是个老公公,做事情一向勤谨,才慢慢升到这个位置。
皇后看到他,不知怎么,就忽然生出一种怜惜,这件事让魏太监来担待,也还真是因缘巧合了。
但她依然做出了那个决定,玉龙的出现诏示着她该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一般人富贵了之后,道心就慢慢的隳颓了,可许皇后不一样。
她走到最高的位置,却蓦然发现,她最爱的依然是修道,她最想做的也依然是弘道。
“希望你,不论何时,都能道心如初。”
当年师父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许皇后的耳边。
去年要进宫时,父亲特别的高兴,母亲脸上也透着许久不见的光彩。
“曼殊,不论何地,都是道场。只要你有一颗修道的心,山川大泽固然好,但皇宫内院未尝不可。”
临走时,师父一再的吩咐,她对爱徒的叮咛,让人以为她这个方外之人也对权势有了热衷。
只有曼殊知道,师父待她一直是那般好,对她的期待也是最深的。
弘道的使命在肩,她须臾不敢忘记。
皇帝跨进殿门时,禁不住的一番得意,望着这些宫眷们慌忙的低头躲避,还真是有趣,其间有些大胆的少女,还偷偷的觑过来两眼。
其中一个容长身材,杏子眼,樱桃唇,面色象牙一般,有些意思。
抬眼对上皇后的时候,这些心思就都打了水漂。
皇后的面上,凉凉的,如同她永远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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