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酒税的征收虽然遇到了很多险阻,但依然被皇帝当作第一要务在推行,在革职了两个地方官员之后,一切都顺利起来。
还没到端午,就有两百万两银子第一批运入昊京。
见到银子,户部的官员自然是乐得开怀。
六部官员中,只有户部需要筹措银两,其他五部都是只有花钱的份儿。
他们也不操这个心,只求事情办的漂亮,银子哪怕花的流水一般也不心疼。
眼瞅着这几年朝廷的财政窟窿越来越大,谭尚书便总是眉头紧锁,一年中少有见到欢颜。
这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进账,谭尚书满意地笑了。
户部上上下下其他的官员,见到尚书大人开怀,也都跟着喜乐,顺带对这个丰盈国库的榷酒令赞不绝口,对皇帝也开始真心拜服。
起先大家都觉得皇帝不过是凭着几分确幸,就从一众宗室子弟中脱颖而出,如今看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本事。
皇帝见榷酒令起效,心里对姜衡英又多了几分信赖。
刚开始听到衡英的建议,他还不以为然,以为一介女流,虽然谈吐不俗,但怎会熟知政事,能听她讲下去,也不过看着她颜色喜人。
在他有限的人生经历中,女人不过是些没头脑的漂亮家伙,尤其是喜欢来买布的,更是只知家长里短。
虽然应付起来,毫不费力,但终究少了很多趣味。
这么一想,就忽然怀念起那些布商岁月了,那一年他才堪堪十二岁,父亲就撒手去了。
匆忙间将妹妹送去了姨母家,跟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作为王室的远宗别支,姬繁生早早就体会了人情冷暖。
荣华富贵早已是陈年旧事,父亲在时,还维持着一点体面,但父亲病的久了,市面上的生意也疏落了好几年,连铺面后来也卖掉了,只剩下一个摊位。
以前来往的朋友也渐渐少了,门庭开始冷落,搬了两次家后,就跟洪州城里的普通商贩一样的落魄了,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体面。
宾州,宾州的冬似乎特别漫长,每一个清晨,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摊,若水往往已经练完剑了,额上的汗水还顾不上擦去,就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这时候,就算北风再是萧瑟,他也抖擞了精神,回若水一个甜甜暖暖的笑,仿佛身上并不冷一样。
一晃,已经是一年未见了。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潮汛怕是要来了。
时间真是个怪东西,有时候你觉得她漫长的难以忍受,有时候你又觉得她消逝的太快。
外物不能随心所欲,大概是每一个饶困扰。
而衡英却不是这样的,姬繁生想起衡英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起来。
若水是他永远也不能把握的那个人,但衡英不同。
“景云,随我去琅嬛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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