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出现在她房中的男人,她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加偏向后者,否则她明明从酒楼出来先去了街上买布,这么多的机会那人为何不逃?
到得下午,又有消息传来,却是先前失踪报官了的姑娘在护城河里找到了。
宋语然一惊,觉得十分蹊跷。
很快阿斗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把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那个姑娘昨日确实被人救了,怕再被捉走,没敢立刻回家,躲在了亲戚家里!”
“她父母商量了一下想叫她未婚夫赶紧跟她成亲,然后离开凉州出去避一避!”
虎爷得罪不起,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
“谁知道男方一听她是被虎爷掳走的,立刻就悔婚!还说她定然失了身,他们家清清白白的人家不能要一个失了身的女人!”
说到这里阿斗义愤填膺:“什么有钱人心善?!都是狗屁!就这么活生生地把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子给逼上了绝路!”
宋语然也觉得诧异,如今女子改嫁比比皆是,女子贞洁固然十分重要,但已然不至于到了失贞即死的地步。何况退亲就退亲,何必在这个是非的节骨眼上嚷的人尽皆知,何故要逼人至此?
“男方家只怕也不是个好东西!”青玉站在一旁从头听到尾,既替那姑娘感到惋惜,也觉得男方处事颇不地道。
小厮阿斗立刻点头附和:“那人家还是凉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呢,就是他们这种人才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宋语然却在想另一件事,救了那姑娘的那个人,得知她最终逃不过一死,不知作何感想!
这件事至此也该告一段落,人都没了,虎爷也不至于再找春风酒楼晦气,宋语然提她惋惜的同时稍稍松了口气。
一连几日晚上都没有人再出现,宋语然才彻底放下了心。
冬衣全部做好,宋语然做了一件貉皮裘衣,一件普通的皮袄,还用多到的皮子拼拼凑凑给恕儿做了件背心。
恕儿捧在手里感动着又要落泪,又想到姑娘不喜欢无用的哭哭啼啼,立即收了心绪,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
青玉笑着将她掺起来,打趣她:“地上凉,仔细冻坏了,那就可惜了咱们姑娘特特给你做了皮袄过冬的一片心。”
宋语然的这座小院很快照着她的意思布置的焕然一新,虽不及南方的精巧别致,但在北地也算得上温馨。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正式更名“宋宅”,让麻婶带着两个小厮给左近的邻居每家送上早就准备好的四色糕点,这就算正式在凉州落脚。
刘、宋、陈三位管事都赶在小年之前到了凉州,拜见宋语然,上交并核对账册。
他们都是宋大老爷留下的老人,他活着时就把他们培养作将来宋语然出嫁的陪房管事,是以如今即便他意外早逝,但并不影响他们和她之间的业务往来。
本就是做惯了好几年的事。
三个管事进进出出宋宅三天,终于在小年当日与宋语然校对完了这两年的所有账册。
刘管事管着的春风酒楼、客栈,头一年入不敷出,今年开春才开始盈利。
宋管事管着的成衣坊大部分在南方不曾动过,去年开到凉州地界的也是收支持平。
只陈管事管着的南北货物往来,利大风险也高。因着战事四起,流民盗匪作乱,常常在路上这损掉许多货物,好在每年夏天天津港与高丽人的交易一直很稳定。
总的来说,这两年她的进项相当可观!
宋语然有钱赚心情就很好。她原本对手底下做事的人就相当大方,除了说好的工钱,也会按照每个人的受益给出相应的红包。
她不吝啬,底下人也尽职尽责,吃苦耐劳毫无怨言。
青玉把一早准备好的银票用红纸包好拿出,宋语然接过亲自笑吟吟地分别递给他们:“马上就是年关,辛苦了两年,大家好好过个年罢!”
“今日是小年,我叫麻婶做了许多的饺子,你们留下吃了午饭再走罢!”
除了刘管事其他二位都要赶着年关回到京城,宋语然这番安排等同于给他们践行,俱都十分感激,纷纷作揖道谢。
宋语然大大方方的受了,喊了麻大来作陪,她自回了内院。
饭桌之上,吃着饺子喝着小酒,陈宋二人不无感慨:“等过完了年,干脆我们也把阖家老小都搬到这里来算了!这起码以后过年不必如此来去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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