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间,唯独言沐清一人淡定自若。
停了半晌,缓缓睁眼,言沐清问风启辰,“怎么了?”
她方才似是在小憩,如今像是被人打扰后的烦躁,说话间又将头偏向了另一侧,再次阖目。
风启辰面上则尽是焦色,努力稳住心绪,仍是毕恭毕敬的俯身行礼,继而倾身又言。“母亲,不好了!出事了!眼下城中大乱,半数的百姓聚集在了城南,一连几日久久不肯散,儿子只怕……再这样闹下去会滋生祸端。”
“哦!是嘛?”对面人却不以为然,这一次甚至连眼皮都未再抬起。
“母亲,昨日我见皇上派人来府上送了密旨,想必定是要让风家军出面平息祸乱的。只是现下父亲领兵未归,此事本该母亲代父亲下令出兵。”风启辰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又道:“可这都过去一日了,怎么也没见母亲遣人去军中传令呢?”
风启辰话音落下,又过了好一阵,言沐清才“嗯。”了一声,她将嗯声拉的老长,似是回答,又似敷衍。
风启辰的耐心快要被言沐清磨没了,可那人“嗯。”了一声后便再没了响动,此时只留风启辰一人站在原地干着急。
抿了抿唇,风启辰忙开口再问,“母亲这意思……是要派兵了?”
“派什么兵呀!”不想下一瞬,言沐清的回答倒是语出惊人。
“嗯?”风启辰一怔,“母亲,如今百姓全都聚在了城南,又有谣言散布。依孩儿看来,此事到更像是有人幕后主使在暗箱操作,是有人想借机谋害皇上呀!”
“欸,莫要危言耸听,城中百姓聚众是为请命。这事,只要皇上下旨放了韩廷尉,那些百姓便会散去,又何至于要风家军出面,兴师动众的。”说话间,言沐清也只是懒洋洋的抬起眼。
“可是母亲,你明知道韩廷尉他……”
“韩廷尉在朝为官多年,清正廉明。如今皇上以贪墨之名将其捉拿归案,但证据呢?”言沐清冷声打断,“没证据,还想杀人,那便是滥杀无辜。”
言沐清这一套说辞下来,很明显她的立场也是倒向韩菖龄的。
风启辰眸中忽而生出一抹苦涩,他顿了顿,垂下头去,低声喃喃道:“可皇上……是母亲的亲弟弟呀!”
风启辰想把这句话大声的质问出来,可是他不敢。在太尉府中,言沐清才是皇上。一府上下,莫说忤逆于她,就连顶撞都没有人敢。
“你说什么?”言沐清没听清。
“母亲,皇上她……”风启辰抬眸,咬了咬牙,一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他愤然开口,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声呼喊,可是当对上那双冷眸时,一瞬间仿佛掉进了寒冬腊月的冰窖里,逼得高大的身影禁不住一抖。
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灰飞烟灭,风启辰只得瞥开眸去,换回了低低的央求声,说,“皇上她现在身陷囹圄,风家不该坐视不理。”
“皇上这是在作茧自缚。”言沐清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
风启辰颔首,无力的闭上双眼,“母亲……”
他本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只是言沐清却已然怒了,当即大喝一声。“够了!”
那声音气势逼人,吓得榻边捶腿的女婢缩身后退,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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