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勾手搂下他的脖子道:“确实是呢,啦啦啦,今天喝你的鱼汤享口福啦!”
不乌被我拽得辛苦,只道:“好的,提好手中的鱼儿。”
我们沿原路返回,却听见身侧的林子里传来几声鸟的鸣叫声。
“咕哭——咕哭。”
“咕哭——咕哭。”
我停下来看向那片林子深处,问不乌道:“不乌,你知道那是什么鸟吗?”
自从上次的女鬼被灭之后,我一路就再也没听到过这怪鸟的叫声,不想在这儿又听到,还是在这么个阳光明媚的好天色,嗯......煞风景。
不乌也向那林子看去,道:“那是哭鸟,或另有一说,叫作不哭鸟。”
“哭鸟,不哭鸟,那到底是哭还是不哭啊?”我问道。
“说‘不哭鸟’,是因为这种鸟的叫声“咕哭一咕哭”听起来像‘不哭’的谐音,”不乌道,“说‘哭鸟’,是因为传说这种鸟常与怨结的亡灵作伴,用鸣声为他们哭泣,让他们得到生人不曾给予他们的去往来世的祝福。”
“哦,明白了。”我点头道,“不过,你这儿也会有这种鸟啊?”
“当然有,鸟不过是鸟而己。”不乌淡声道。
我微微皱下眉,鸟真的只是鸟吗?感觉“哭鸟”的传说好像也有那么点依据。想了一阵,我道:“呀,鸟就鸟吧,回家煲鱼汤喝啦!”我摇摇手中的鱼篓,竹篓里的鱼便因我的不安分而活蹦乱跳起来。
等到我们进屋的时候,阿青已经醒来,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神情是复杂的漠然,叫人不怎么舒服。
“阿青,你醒来啦?”我道,三步并一步地走向他,向他举起手中的鱼篓,道:“今天中午不乌煲鱼汤喝,他的手艺可好了。”说着便打开篓塞子给他看那几条新鲜的活鱼。阿青却连扫都不扫一眼,与我擦身,出了门。
这是怎么啦?
我拿起鱼篓嗅了嗅,也不是很腥,怎么就被熏跑了?
正犹豫要不要去追,不乌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鱼篓道:“近乎死而后生,刚醒来,心绪不稳是会的,记起与自己相关的一些事,也很有可能。”
“哦,这样啊。”我歪歪嘴角,道:“不乌,午饭交给你啦,我出去看看。”
我转身出了屋子,此时天空上正好有一片特别大的云停住,遮住太阳,我站在栈道上望,隔着阴下来的日光,看见阿青正一个人蹲在远处搭在水面的条木板上,身后杂草茂盛,身边水草如碧。
“喂,回来吃饭了!”我叫道。
他不理我。
我微微有些气,小崽子的。我走过栈道踏上岸走到他身边,正欲开口,却听见他道:“在这里当村妇,不走了吗?”
像突然被噎一下,我只道:“走不走是我的事。”
“你的事?”他眺望远处的水波,反问我,语尾轻蔑,似是本就没对我抱多大的希望。
可他还是很一幅平静的样子,这样让人捉摸不定的错乱让我有些心慌:他到底恢复了多少,心里又有多少事呢?
看着他,我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呢,那个可爱贴心的傻青?“你醒了,你的智识回来了?北廷三皇子?”我问道。
“什么三皇子?”阿青转头看向我,道:“我叫栾廷离。”
“栾......廷离。”我重复道,好别扭的名字。
接下来的时间静得漫长。
“回去吃饭了,阿青,别玩了。”我先开口道,走过去俯身抓手臂想把他拖回去。“我叫栾廷离。”阿青坚持道。
“好了,凉亭梨,回去啦。”我嗯嗯应道。
“你别拖我,”阿青推开我道:“毒物!”
这熊孩子!我气得要一手扇子扑过去,却停下,想着这样还是要不得,便收了手,脸上仍是一幅怒容心下却有些难过,道:“你再不回去,鱼汤或许凉了,不乌做饭很快的。”
我转身离开,也懒得再多说。
昨夜听不乌说你今天应该会醒,又想起先前见过这片水沼的鱼很肥,特意一大清早就请不乌去钓来煲汤的。凉了腥了,不喝倒了,挺可惜的。
你不喝我喝。
结伴走了一路,没想到阿青拣回些智识却记得深我是毒物。
脚下不自觉偏了些,我不小心走到路旁张扬肆生的野草里,听见几声鸟鸣。
“咕哭—咕哭。”
这种怪鸟,不乌说起过,叫“不哭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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