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便听见外头太监来报,阮夫人觐见,静嫔忙令请了进来。
只见阮夫人穿戴着三品诰命的正服,由小宫女服侍着进来,看见静嫔便屈膝跪拜道:“给静嫔娘娘请安。”
静嫔忙扶起来,又要拜她母亲,却被拦住,“如今小主是皇上的宫嫔,且又有了皇嗣,命妇可不敢受小主的礼。”
静嫔心中万千情绪都压制着,她知道时间有限,忙扶了母亲到桌前坐下,“咱们母女相聚的时间有限,只一餐饭罢了,别把时间花在行礼上了。”
阮夫人又让礼,必要静嫔先做,静嫔忙坐下又拉着母亲坐下,“母亲别如此刻意,咱们且说会儿话吧!”
阮夫人见女儿如此心切,想来也是这段日子过得不顺,心下也是心疼,但仍忍了眼泪,“看到小主得皇上如此厚恩,命妇也安心了。”
丫头们方将菜端上来,静嫔让盼翠服侍着阮夫人,“这些是家乡特色,母亲吃点是个意思,这些是宫里的特色,有些家里不常有,母亲尝尝,我已经准备了些母亲带回去。”静嫔心中直觉得时间有限,一刻也不想浪费,心下不免有些悲凉之意,又少不得压下去拿出笑脸来同母亲说话。
“家中可好?母亲胃病还有犯吗?父亲的膝盖可还疼吗?”
阮夫人一一答了,又道:“只要小主在宫里安好,命妇便可放心了。”
看着母亲就在眼前,却守着规矩不正眼瞧她,静嫔不禁心下开心又难过道:“母亲,你且抬头好好看看女儿吧!”
阮夫人听了也不禁聚集视线细细看了女儿,分明是瘦了,也憔悴了,不禁心疼道:“在宫中,你,你且放心,你父亲也在前朝用心,必想法给你添些靠山。”
静嫔听了却道:“母亲这话错了,女儿如今是皇上的宫嫔,皇上就是女儿的靠山,父亲在朝为官,做好事情本是应当,并不是为了女儿,只要父亲一心为了朝廷,皇上必然知道。”
阮夫人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要请罪,静嫔却一手抚着肚子,一边道:“母亲不必说,女儿明白,母亲只是想再为女儿做些事情,女儿明白,只是母亲要转告父亲,万事尽自己的本分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自有皇上。”
阮夫人明白静嫔的意思是指龙裔和太子位的事情,便点点头,“命妇都明白,小主放心。”
静嫔却又落了泪,再这宫里,除了青烟盼翠,人人都可能是别人的人,任何一句话她都不能说错,她多想告诉母亲,她后悔入宫,她希望能嫁给一个普通人,至少时时能回娘家,至少有孕了不用担惊受怕,至少不用孤立无援到此地步。
“妹妹怎么没有来?”
“她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便没有带来,将来长大些,再带来给你瞧。”阮夫人应道。
静嫔又问道:“听闻父亲近些日子有两日告假没有上朝,可是身子不适吗?”
阮夫人道:“只是些风寒罢了,已经好了,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我也准备了一些山参,母亲带回去,同父亲一同好好补补身体,日后若是缺什么,且写信与我。”静嫔拉着阮夫人的手道。
“是,是,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你父亲虽是驻边,但也并不时分偏远,你入宫后,我觉得寂寞,便也搬到了那边,如今日日都可以看见你父亲,也会好好照料他的身体,你且放心。”
静嫔听了心下稍安,“弟弟如今都好吗?”
阮夫人道:“都好,过两年也要议亲了,只盼早日开枝散叶。”
静嫔听了这话却想了想道:“若是弟弟有欢喜的人,即便身份低些,哪怕是庄户人家,也是无妨的,母亲,便都由着他罢,反正也都是一辈子罢了!”
阮夫人听了沉默一会儿道:“你知道了?”
静嫔点点头,“弟弟若是过两年还喜欢,那便是真心的了,母亲何苦要打散鸳鸯。”
阮夫人听了,叹口气道:“好吧,若是过两年他还是一心如此,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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