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玉因要赶往东宫,提议先送刘沅莹回信国公府,但刘沅莹忌惮高长逸,不看到最后结果无论如何不放心,坚持要同去,裴叔玉无奈道:“我们若是议事,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的,或者你今晚就回宫住。”
刘沅莹摇头道:“不,我还是要去豫康姑母那里的,你派人送个口信就行。”
两人带着几名侍卫骑马穿过拥挤的人群,抵达东宫时已近子时。
裴叔玉是每天都要来几趟的,也不用通传,两人径直进了大门,穿过前院时,恰好遇见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袁成,袁成一见是裴叔玉和刘沅莹,忙上前行礼,又殷勤地在前打着灯笼引路。
因和裴叔玉也是熟惯了的,袁成在前面边走边笑道:“裴三爷,您来的太巧了,太子爷那儿正有人告您状呢!”
裴叔玉闻言笑骂道:“滚一边儿去,找打是不是?”
袁成嬉皮笑脸道:“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我怎么敢骗您呐,不信您瞧。”
袁成引着二人来到太子日常起居的正殿,放慢脚步,透过门缝指给裴叔玉瞧,裴叔玉心不在焉地往里瞧了一眼,连忙后退,挡住了正往前走的刘沅莹。
刘沅莹心里还在担心高长逸有什么阴谋,根本没在意他二人的对话,猛然撞在裴叔玉结实的脊背上,鼻子都撞疼了,抬头正要说什么时,却见裴叔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来到一个偏殿之中。
刘沅莹纳闷道:“你做什么,屋里谁在?”
裴叔玉道:“没什么,谢大人在,我们等等再进去。”
刘沅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怪,一晚上也不曾这样紧张过,竟被谢大人吓成这个样子。”
其实比起裴叔玉,刘子桓这一晚也不轻松,他是个极为自律的人,虽在年节期间,仍是读书做事到了深夜,正准备休息时,刘丽姝突然闯了进来,一进门便哭。
对于这个任性的胞妹,刘子桓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地来撒娇使性了,虽然头疼,但又不能不管,只得打叠起精神劝解道:“你这又是怎么了,不是到舅舅家去了么?”
谁知一提“舅舅家”三个字,刘丽姝哭得更大声了,抽抽噎噎道:“舅舅不在家,舅母每日只是吃斋念佛,叔玉表哥又整日不见人影,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刘子桓道:“叔玉又不是赋闲在家,他自有他的事要做,你也太不懂事了,舅舅家既然住得不开心,就搬回宫来,自有人陪你疯。”
刘丽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噌”地一下站起来,失态地喊道:“二哥你向来只会骂我,我做什么都不对!这几日在舅舅家,无论我起多早、睡多晚,都见不到叔玉表哥,是,他公务忙,那元霄节总能在家了吧,可他又被沅莹那个小贱人叫走了!二哥,你不要总是向着外人,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刘子桓被刘丽姝这一番哭喊惊得呆住,他虽知道这个娇蛮的妹妹自小就爱慕叔玉,但没想到竟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不由斥道:“住口!你还有没有一点点公主的样子?沅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张口就骂?你如此胡搅蛮缠,不知矜持,叔玉会喜欢你?你给我回自己宫里去,闭门思过,不许再胡说!”
刘丽姝满心期望太子哥哥能为自己作主,万没料到竟被一顿臭骂,羞恨交加,低头摔门而出,远远地只听到她的尖叫:“就关我一辈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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