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让她只能看到少年单薄的背影。他脚下的马靴踩得很轻,只用足尖踏在地板。每次脚跟离地,靴面都弯成九十度的角。弓背抬起,引发腿间肌肉绷直,紧身的牛仔裤便有一瞬的拉伸,是种力与美的结合。
她心底微颤,意识到司浔并不是她想当然中的那么软弱可欺。
不然,她又怎会吃了他的亏,被他当成了阶下囚。在面对尼克时,她所有的防备都给了那三人。而从什么时候起,她认定不学无术的少年,已是学会了利用人心,做起偷袭的勾当。
她守在屋中,因为行动不便,等待就变得格外漫长。静悄悄的屋子里,除了她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司浔拿了水杯进来时,她已经是半睡半醒。
侧卧的秦若,因为背后的手铐不能平躺,她蜷曲着腿,斜斜从床沿方向倒在床中。脚上的鞋子早已被蹬在床边,左右散落。群尾层层叠叠的针织花纹中,她的足底若隐若现。
司浔来到床边,见她在梦中深深皱起了眉头,薄唇抿住。
她枕着的,是她早已打结的黑发。还有一半,俏皮的趁着司浔不在溜回原位,趁着她倒下的动作重新落在她脸上。
她将身体弯成了弓弦,若不是双手被锁在身后,只怕早已抱住了膝头。她背对着的,正是那扇可以随时被他打开的门扉。
防备着他吗?
少年俯下身,伸出的指尖才碰到她的肩头,秦若长睫颤动,跟着就张开了眼。那片睫羽下的眼睛里,有片刻初醒的茫然。
她还未完全清醒,嗓音里少了素来面对他时刻意的疏离,温柔而缓慢。
“我睡了多久,怎么你没叫醒我……”
陡然,她后面的话被咽了回去,意识到她早已不是在十三区和人挤在一张床上的岁月。
秦若艰难的转了个身,司浔触碰在她肩头那一缕微凉的指腹抽离。
“没睡多久,起来喝点水吧。”
司浔捞到床头柜上的水杯,难得的多说了两句。“我弄了吃的,一会你再洗个澡,今晚我们就在这凑合。”
原来,姑姑平日里对待别人,都是如此温柔。温柔得令他心口发热。
藏在身体里的那只兽,隐隐意动。他听见那只贪婪的兽冲着他咆哮,不够,还不够。
他一甩头,纷乱的黑发阻挡了他眼中的渴望。
少年长臂一捞,将秦若扶了起来。
“司浔。”他听见刚刚坐起的女人,叫他的名字。“你放了我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至少,我不用连喝口水都需要你的帮助。”
她感受到了司浔难得的多话,源于他态度的软化。
秦若试探的开口,短暂的睡眠让她恢复了一些生机,尽管周身叫嚣着又饿又渴,她仍是勉力让自己再次劝解,打消他企图一直困着她的事实。
她的大脑运转,残留的睡意朦胧在司浔几句话中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她重新竖起的高墙,用着沙哑嗓音冷漠疏离的陈述着。
司浔捏住水杯的手指尖现了白。
近乎强迫的将杯口压向她,对她的那些说法恍若未闻,按在她肩头的另一只手,为她带来一阵紧箍的阵痛。
秦若脸色倏变。
杯子被盛的很满,摇摆的水线几次擦过她干裂的唇,她下意识的张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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