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般的黑发,重拾了往昔的柔软顺滑,散在她的脑后。由颈项延伸,摇曳漫过她的肩头。
他很想,摸一摸。
感受下,她的发是不是同她般软绵。
他的手指微弯。
遏制住陡升的念头。
“坐。”
秦若一个指令,司浔一个动作。
司浔不开口时,就会给人错觉,他仅止是个看上去让人心头发软的单薄少年。
貌似单薄少年的司浔,将手中的碗捧到她面前,放好。
他仍是选择了坐在她身侧。
呼吸间,被他发现的那抹皂荚独特的清爽,隐隐萦绕了他。
明明,味道是那么淡。
“姑姑,”少年眸色一深,他唤道。嗓音凉凉,包藏着他突起的祸心。
秦若此刻,听到姑姑这两个字,便是头皮发麻。
“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开口。”
秉持着良好的餐桌礼仪,秦若才没当即摔了勺子。
她已经开始后悔,将这厮拷住。
明明,她只是想让他受一次跟自己相同的罪。
为什么司浔的表现,总让她气闷。
她才是占尽优势的那一方,不是吗?
她的目光有些空茫,视线定在对面的桌面,那里只有一把老旧的木椅。涂漆剥落,露出里面灰扑扑的芯子。
因着他三番两次的胡搅蛮缠,她心浮气躁。
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啊。
她握了勺柄,用汤匙对着碗中的粥搅动几下,心不在焉的舀起一勺。
或许,等他在求她,她就顺势解放了他?
将自己从现在的火海中拯救出去?
少年欺身而上,咬住了她的汤匙。
目光追逐着她。
秦若脑中那根压抑良久的弦,一分为二,断得不能再断。
手肘后错,企图拉开被他含在口中的勺子。
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应,就像她对他,始终怀着说不出的恐惧,第一时间只想逃避一般。
她甚至来不及考虑,全是一念间身体给出的反应。
同时,她不得不调转视线。
正视他。
她撞进了他藏着星辰大海的眼中。
他眼底浓郁的粘稠黑色,似是快要倾盆而出。
她在他眼中依旧无从所得。
这双眼恐怕没有人能看得透。
她,更不能。
只因,她潜意识里还怀着面对他时的胆怯。
她却犹然不知。
在她的拉扯中,司浔吞下了勺中的粥。
她僵直了背,木然看着他喉头滚动。
他做的自然而顺畅。
闭合的唇仅有一次开启,就是在咬住她勺子那刻。
接着,就合拢唇瓣,静默咀嚼。
他咀嚼的频率很慢,但很规律。
仿佛被设定好的齿轮,一下又一下。
腮肉鼓动,细微而优雅。
秦若汗毛倒竖。
他的眸光,没离开过她。
黑到极致的眼眸,几乎将她吞噬。
让她身不由己的产生彷徨,被他咽下去的不是她勺中的粥,而是她。
她才是他唯一肖想的美食。
秦若木了。
直到那一勺子的粥完全顺着食道滑入他的肚腹,少年依然与她保持着相抵的视线。
她想喊救命……
谁能将这该死的妖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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