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微微低着头,看着手里茶碗中混着茶叶沫子的一点残茶,眼也不抬的道:“你就是那个大夫了?”
屋里只剩下沈升一个外人了。他没处躲没处藏的,脑子急转:“他们不是聚英寨的人,来者不善啊。既然是来找大夫的,我若说不是,怕他们嫌我碍事儿,一刀就给杀了。不如先认了,再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他也挤出了个笑脸,道:“是,是。鄙姓唐,是个大夫。不知几位尊驾何事光临寒舍?可是要寻医问药啊?”
李恪也不理会他的问话,自顾自的说道:“既然是寨子里的人,你自然是知道,上个月你们二当家的做了一笔大买卖的事儿了?”
“知道,知道啊。”沈升是土匪在镇子里的眼线和销赃点儿,怎么会不知道。何况那笔军需数量大,引人注目,连官府都惊动了。不知道的人怕是不多啊。
“那好。”李恪终于抬起了眼皮,沈升只觉得两道寒光直逼过来,艳阳秋日,竟然让他如坠冰河。
沈升心惊肉跳,暗道:“这人是什么路数,年纪轻轻怎么比那些杀人如麻的积年老匪还要瘆人?他那嘴唇也太红了,好像沾了鲜血似的”不待他多想,耳边便接着传来李恪的问话。
“你可知道那笔粮银都藏在何处?”
“啊”沈升闻言开始有些慌了,手便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急忙紧紧掐住了双腿,一股剧痛传来,方才好些。他虽然是个销赃的,可经手的首饰古玩字画丝绸等贵重物品,都是不便运到山上的东西。山贼抢到之后,直接就送到他的店铺里面了。他哪里知道山寨里头的藏银之地啊。可他又不能简单的说不知道,还是怕万一人家觉得他无用,把他给结果了。
李恪见沈升眼珠子不自觉的乱转,冷笑一声道:“哼,你别是不知道吧。”
沈升正不知所措之时,臻儿提着茶壶进来了。吴賡手里拿了几个干净的碗放到矮几上。他如获大赦一般,殷勤的接了过来,为大家倒茶。
李恪也不着急,看着他把几个碗都倒上了茶水,才对臻儿道:“小子,你可知道这山上藏粮食的地方。”
沈升拿着茶壶的手唬得又是一抖。
臻儿在厨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早就有了主意,痛快的答道:“我知道。我看见过。好多的粮食呢,堆得跟小山一样。”
吴賡和赵大路两个闻言皆是眼睛一亮,连李恪都有些动容了。吴賡怕李恪吓着这个小娃子,抢先蹲到了臻儿面前,和颜悦色的问道:“这位小哥,那能不能请你领我过去?”
臻儿问:“那你们是不是失了粮食的苦主?”
吴賡道:“当然是。聚英寨的人抢了我们的口粮。我们要是不拿回去,家里就会有人饿死啊。”
臻儿一副恍然大悟状,道:“是这样啊。那我领你们去。我也是被他们抢来的。你们找到粮食后,能不能也把我带走呢?不然的话,二当家的不会放过我的。”
“行。”吴賡爽快的应了:“只要你帮我们找到粮食和银钱,我就带你下山,还帮你找到家人。”
“太好了。我可想家了。”臻儿瘪着小嘴,有些哽咽的说道:“这位大叔,地上这个姊姊对我很好,把我当弟弟一样照顾。我可不可先帮她把伤口上了药包扎起来啊?”
吴賡点头道:“抱歉,误伤了你姊姊。还请不要怪我。”其实吴賡是怕李恪一出手便要人性命,所以才抢先打晕了燕子。
臻儿心中暗喜,刚要动作,李恪忽然道:“唐大夫,你才是大夫啊。还是你去照料伤者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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