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啦!”丙火瞧了瞧宫门处,把手放在唇上,“嘘嘘嘘,埙大哥,大哥埙,安静些,别出卖了我!”
“我能帮你!”那埙自顾自地吹着,全然不听丙火的暗示。
“你别出声就是帮我,”丙火又要去抓那埙,“你再出声,我就把你摔在地上,摔成碎片!再把碎片踩成粉末,再把粉末撒到风里!”
那埙轻盈盈躲开了他的抓捕,又吹出一行字来:“那姑娘,我能救!”
“真的?”丙火惊喜若狂,一下子跪在地上,对它拜了又拜,“埙大哥,大哥埙,大大大大大哥埙!你说你长的怎么就这么好看呢?你说你的声音咋就那么好听呢!当然,要是声音再小点儿,您就更可爱了。”
说罢,他跳起来,又要去抓埙,“大恩不言谢,大哥埙,跟我救人去!”
“有条件!”埙又吹出一行字。
“说!”丙火道。
“我要你一条仙骨!”埙声呜呜,声调甚为诡异。
丙火一愣,低头一想,猛然抬头道:“可以!”
埙体闪闪发亮,埙声高亢:今夜子时,白水池畔。
声音渐消,那埙敛了光泽,倏忽落进了丙火怀中。
丙火怀揣着埙,也揣着救回素丸的欣喜,奔向太极殿。
昆月仍旧守在床边,这许多天来,他日夜不休,好像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些夜晚,他陪师尊不分昼夜地守护着丹炉,终于,将她炼了出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守护了,不过他是欣喜的,他享受着这样的时光,独他一人,守护她一个,两个人的世界,安静祥和,这样的世界中,她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地属于他,这种独占的快感唤醒了沉睡在他心间的美梦:小时候,他在夜间带她修行,她坐在自己腿上,倚在自己怀里,还有那凉凉的肉肉的小手,拂着他的脸。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自己的脸,嘴角处,一个深窝,他看着她,心里说道,“你知道么,我的心里也有一个深深的窝,藏着你。”
“昆月,”丙火突然冲进来,吵醒了这美好的宁静,昆月不禁皱了眉头,以示不满。
丙火显然没有注意到昆月的神情,兴奋地抱了昆月的肩膀,摇晃着,道,“素丸有救了,我找到救素丸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昆月听了,脸色舒缓了。
“看!”丙火从怀里掏出埙,“这是一只有神力的埙,它跟我讲,‘今夜子时,白水池畔’。子时快到了,我们快把素丸带过去!”
昆月将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查看,不见它有什么神异。
丙火已用玄黄珏收了素丸精魄,从昆月手里夺回埙,拉着他就向外跑,“快些,我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尊。”
两人来到白水池畔,将素丸放在池畔的白石之上,拿出埙放在她身旁。
“师尊,师尊!”丙火叫道,“我们找到救素丸的法子了!”
“师尊?!”昆月见师尊没有出来回应,忙用了净水符,一池白水透明,不见师尊。
“我昨天还来看过师尊!”丙火道,“他去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
原来,冯夷仙被施符变成了阴阳鱼,虽然不能言,但是听得到人说话,故此,丙火常来看他,跟他说话,没想到,今晚竟不见他。
正说着,忽见紫色光起,将素丸笼罩起来,那埙渐渐飞起,奏着一首雄浑苍茫的曲子,曲调婉转,似泣似诉,又好似悠远地招魂一般,就见素丸渐渐生了肉肌,灵魄渐渐如水落入肌肤之中。
一曲终了,形体健全的素丸回来了!
丙火笑着握了她的手,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昆月在另一侧,握了她的另一只手,也深情款款望了她。
“明晚子时!”那埙在丙火眼前留下字样,倏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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